61、归家(1/2)

("[清]娘娘负责躺赢");

在凝心院坐了一会儿,

四爷便将正事说了:“这一去也并不会太久,最多半月。路上也有侍卫太监伺候。”

这是想着弘历没出过门,只怕钮祜禄氏不能放心。

宋嘉书挺放心的,

这不就相当于孩子跟爸爸单独出去旅游吗,

且十天半个月的也不长,便是有什么吃住不适应的忍忍就过去了。

能跟四爷出门,弘历必是高兴的。

于是宋嘉书笑应了,心里已然在盘算给弘历带什么衣服了。

四爷见她没什么溺爱担忧之态,

也表示满意。满意完,

他就抬腿去看自己的福星儿子去了。

宋嘉书行礼恭送。

然后这回记得关起门来,

继续练习做煎饼。

等宋嘉书终于摊好了一张饼,

让白宁去还锅的时候,府里已经人人都知道四爷要带四阿哥出门办差去了。

凝心院的人在膳房的待遇一向不差,这两年也越来越好,

如今面对的更是一张张花朵似的笑脸。

不光李师傅这种素来奉承凝心院的人,亲自招呼小白菜喝茶,

连别的大厨也都诚邀小白菜进去坐坐吃点心。

然后请他代为向钮祜禄格格转达,

要是格格想给四阿哥路上带些糕饼零嘴,

他们都十分乐意效劳,

请格格只管吩咐。

小白菜回厨房还个锅的功夫,

险些被这些大师傅塞得零食给喂饱了,回来就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格格。

宋嘉书正带着人收拾包裹衣裳,

听了小白菜的话,也点头道:“也是这个理。在家千日好,

出门一时难。弘历在外头只怕吃不惯。”

弘历虽然审美跟四爷有区别,但在挑剔生活质量上,跟四爷真是一个模子里卡出来的亲父子。

要是饭菜都是不顺口的,

他就算在桌旁静坐饿一顿,也不肯糊弄着先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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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里,弘昼大着胆子去找四爷,表示也想跟着阿玛和哥哥出门。

四爷板着脸:“你是想跟着去玩,还是去办差?”

弘昼十分机灵:“跟着阿玛和四哥办差。”

四爷也是第一次带儿子出远门,不准备带上两个,尤其是弘昼还是个活泼过了头的,经常搞一些让四爷都头疼的幺蛾子。于是四爷就应承他:给你布置两篇功课,你好好做,若是做好了,等夏日带你去圆明园。

弘昼要求出行不成,反多了两篇功课,简直是欲哭无泪,一甩辫子跑来找弘历。

弘历也在收拾自己的笔墨,以及出门这些日子要温习的功课本子。已经整理好的书本整整齐齐的累在那里。

见弘昼老大不高兴的过来,就安慰道:“到时候给你买当地的新鲜玩意儿来如何?你在家也可帮着我照顾额娘。”

弘昼这才点头:“四哥放心吧,我会常去给钮祜禄额娘请安的。”然后又道:“那四哥给我带好东西啊。”

直到了四爷和弘历要出发的当日清晨,弘昼还特意早爬起来,来敲弘历的门。

弘历还不及感动,怀里就被塞了一个册子:“我怕四哥不知道买什么,就问了好些人,写了些当地的特产,给四哥作参考。”

弘历扶额:你要写千叟宴筹备的时候,也这么用心,说不定咱们俩就能一起出门了。

当他开始看弘昼塞给他的册子,发现自己胳膊都拉平了,册子还没完全展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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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带着弘历出府离京后,府里的生活就更平淡了些。

要说有一点波澜之处,就是李侧福晋每回见了宋嘉书,都是哼来哼去,用眼角看她。不过自打宋嘉书在她跟前提裙子就跑路后,两人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无可再降。李氏的哼就被宋嘉书当成夜半小夜曲来听。

就算李氏偶尔酸两句:“爷这还是头一回带阿哥出门,竟就带了四阿哥,钮祜禄氏你倒是好本事,爷去你那里不过坐一盏半盏茶的时间,你就能给儿子讨来这个差事。”

宋嘉书也懒得跟她说明是四爷的意思,索性就只当李氏表扬自己:“多谢侧福晋夸赞。”

把李氏气的更是直哼哼。

李氏也想再以此事挑拨一下旁人,可惜雍亲王府诸人也不是傻子。福晋自己没儿子,看阿哥们都一样,甚至钮祜禄氏和耿氏的阿哥出头,她还更放心些,毕竟她俩不会像年氏一样,给她威胁感。

至于年侧福晋,更不会把李氏的话放在心里,她只顾着看眼珠子一样,细心呵护她的七阿哥。

前两个孩子的夭折,是她不堪回首的噩梦。这是她跟四爷的第三个孩子了,她一定要看着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延续她跟四爷的血脉。

李氏自己白生一回气,回头难免跟弘时叨登两句。

殊不知弘时自己也很郁闷啊。

自己才是长兄,今年也十七了,阿玛还从没带自己出门过呢,这头一遭居然带了四弟。

可见跟额娘说的一样,四弟虽闷不吭声的,但跟他娘一样,都是腹内阴险的,不知怎么哄了阿玛去。

弘时也曾在四爷考问功课的时候,喏喏小心的求了一回,请四爷带他一并去,只道:“阿玛一路劳苦,为皇玛法办事,必得有人鞍前马后的料理些琐事。这回连四弟这个十岁的孩子都去了,儿子这做哥哥的怎么好只在家中享福?”

弘时把自己都给说感动了,但无奈四爷一点不感动,只冷道:“你好生呆在家中反省才是!”

四爷这说的是弘时屡屡亲近八爷府上,亲疏不分的事儿。

但他接着又训诫了一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且先好好修身齐家再说!”弘时听阿玛加重了齐家二字,并不以为阿玛是恼自己,还以为阿玛是生气,他那个不省心的岳父上门的事儿。

弘时只得应了。

然后深觉自己大好男儿,就是被妻家糊涂的岳父所误,深以为恨。

这会子又听额娘李氏叨登,弘时更烦了,只得道:“额娘别说这话了,跟着阿玛出去一趟又有什么用?我留在京里,正可跟堂兄弟们说说话。”又压低了声音:“要不是我与堂兄弟们处的好,上回弘旺也不会告诉我那些体己话了。”

李氏深以为然。

于是先把对钮祜禄母子的厌烦先去了,忙着说起正事:“也是。钮祜禄氏母子也是白给人做垫脚石。唉,你阿玛怎么就想着立个奶娃娃为世子,这真是……”

李氏咬了会牙又道:“只怕那孩子没那么大的福气!你只看年氏就知道,病病殃殃的,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只看她先前两个孩子都没站住,就可知了。这个只怕也难!”

弘时忽然蹦出一句:“额娘,我前头两个哥哥不是也没站住吗?我这不也是好好的。”

李氏要被自己儿子气死了,一口气噎住,只得让弘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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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四爷带着弘历这一去,说是去十天半个月,实际却在外头耽搁了足足两个月。

宋嘉书起初还好,过了半个月之期,就不免开始牵肠挂肚起来。

五年了,弘历对他来说,已经是真正的亲人。

好在四爷那边的书信从来未断,也打发了两拨太监回来说明晚归的缘故。

这一路并不是有什么意外或是生病耽误行程,只是外头州县的俗务繁杂,四爷又是个较真的脾气,便多花了些时间。

福晋对钮祜禄氏一向观感不错,四爷凡有信或是打发人回来,她都叫了钮祜禄氏来旁听。

每回给四爷捎衣物,也都让钮祜禄氏打包个包袱给四阿哥带上。

等父子两人终于回府的时候,端午都已经过去了,京中的天都热起来。时隔两个多月,宋嘉书再见弘历,眼睛都是一热。

孩子到了抽条长个儿的时候,本来就会瘦一点,又出去奔波了两个月,就更见瘦了,肤色也晒的略微带了点麦色。加上更加稳重的神态,得体的举止,才短短两三个月,弘历竟然是从孩子向个少年转变了去。

宋嘉书满心里想的都是:这些日子不好过吧。

纵然是亲父子,四爷委实不是一个容易讨好的人。

她初见弘历,原有好多话想说,到头来也只有一句:“这一路可都平安?不曾病吧?”

今日四爷是特批了弘历放半日假的,弘历还没来及请安就见额娘含泪关切,心里也是滚烫,上前扶了宋嘉书的胳膊:“额娘都放心吧,一路好着呢。”白宁白南就都退后了一步,看着四阿哥把格格扶到屋里去。

弘历笑道:“在京里也罢了,一旦出了京,又跟着阿玛,哪里有不好的呢?”

宋嘉书也笑了:也是,四九城里面黄带子论斤称,皇亲国戚扎堆,但出了京城,到了下面州县,雍亲王就是最大的,自不会有人怠慢了去。

进了屋,宋嘉书坐了,弘历才又正经请安行了一遍礼。

凝心院里也早备好了茶点,弘历吃了一块:“虽说在外头也没饿着,但总觉得还是家里味道好。”

宋嘉书看着他举止,带着一点怅然的感慨:“弘历真是长大了。”

因问起为何在外头耽搁了这么久,弘历拿着点心的手微微一顿,但也只是一笑道:“阿玛原也没想出去这么久的,可恨下头有些官员欺上瞒下的,不过弄些表面的功夫来糊弄,甚至把吃穿不足的人,都先抓到牢里去关着,免得露马脚来。”

“于是阿玛带着我前脚刚走,后头就又变了样子。好在阿玛英明,转头回去抓了个正着。再有,路上也碰着两回喊冤的百姓,见了阿玛的车架不同,舍出命去拦着告状。阿玛既见了也不好不管的。”

宋嘉书便不再问外面的事情,只是仔细问了他这些日子的饮食、睡眠。

因弘历现在不住在后院,只能先回前院去洗澡,母子俩说了几句后,弘历便道:“额娘,我先去换衣裳,等着回来陪您用晚膳,阿玛放了我半日假呢。”

宋嘉书点头:四爷,不愧是你,给儿子放假都只放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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