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联手(3/3)

福晋继续道:“且她们两个也不是寻常侍妾,生了皇孙就是正儿八经玉牒上有名的人。”

虽不是侧福晋没有国家法定证书,但在玉牒里,也有格格xx,出身xx,某年某月某时生xx阿哥这样的记录,也是留名的人了。

福晋继续道:“这样的格格,李氏却总是瞧不上,平日里冷眼嘲语的不说,今日更是奴才长奴才短的。话里话外还拉扯着并不在的年氏,实在不成个体统。”

“且阿哥们都渐渐大了懂事了,要是让钮祜禄氏和耿氏就咽下这个委屈,来日弘历弘昼两个孩子,在弘时跟前如何抬头做人呢。”

福晋见四爷的火已经烧起来了,才公布了下自己对李氏的惩罚。

果然四爷只表示:罚的对,就是罚的太轻了些。

福晋索性再接再厉,本来留在肚子里的话也敢往外倒一倒,实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她用帕子擦了擦本来就很干净的嘴唇作为过渡,略微顿了顿才感叹道:“从前李氏虽有些爱拔尖儿要强,但说话也不至于如此没有斤两。这回骤然这么着,我想着她大约是为了弘时的事心里不痛快。”

四爷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寒意。

怒火中的这点子寒意让福晋都有些畏惧。

“如今府里的三个阿哥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以后的前程自然也都是爷来定,所以这回李氏拿着钮祜禄氏和宋氏出气,我才罚的厉害,正是怕这个头起来,搞得人心浮动,闹得家宅不宁。”

这个刀就捅的重了,直接剑指李氏怨怼四爷不立世子。

如今这府里只有福晋能说这个话,她的嫡长子没了,别的阿哥对她来说是一样的庶子。

除了福晋,哪怕是年氏也不敢说这样的话。她自己现就怀着孩子,说的多了,倒像是给李氏和三阿哥泼脏水给自己孩子铺路。也唯有福晋,作为正妻又膝下空空才好说上一句。

就算是从福晋的角度没有私心,四爷的眼神还是冰寒起来,对福晋表示:“府里的孩子,我自有定夺。”并不与福晋多说,显然也不叫福晋以后伸手阿哥之事。

福晋今日的营业指标已经超额完成,本也不想管世子的事儿——反正她已经没了儿子,不是跟她杠了多年的李氏的儿子做世子就是意外之喜了。旁人的儿子她也犯不着管,于是便应了这话不再多言,起身送四爷拂袖而去。

四爷的脚步在正院门口顿了顿,并没有回东大院,而是拐去了凝心院。

他还记得年氏方才的话。

今日钮祜禄氏和耿氏也算是倒了霉了,被一个侧福晋羞辱,又被另一个不知真相的侧福晋赌气下了逐客令。

当然在四爷心里,年氏算是不知者不怪,而且年氏自己也已经很不好受了。

四爷就准备去慰问一下,这一天倒两回霉的倒霉格格们。

到了凝心院,四爷一摆手,不许人通传。

如今钮祜禄氏在他心里的考评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今日受了委屈,背后会不会露出些狰狞来。

毕竟这府里的子嗣,四爷冷眼看去,不说年氏腹中这个他期盼的孩子,只说现在已经站住的孩子,弘时……弘时先不说了,但凡他能说响嘴,四爷都不会这样惆怅。

弘昼聪明机灵是尽有的,但脾气不大好,单脾气不好也就罢了,龙子凤孙脾气大不要紧,为麻烦的是他性情也不稳,急性子还带了些天真。

四爷不想承认的是,弘昼挺像小时候的他,一股子拧性子,喜怒爱恨分明,且不大沉得住气。

唯有弘历,大概是跟亲娘性子仿佛,又是上哥下有弟,夹在中间的排行,倒是个出色稳当的孩子。

如今孩子还小,四爷虽没想着未来让弘历怎么着,但自家儿子里有个好苗子,他当然要栽培起来。

于是对钮祜禄氏也比从前看重,想看看她这回受了屈的表现,多方位考察下。

院子里只站了两个太监,一个还在喂兔子,见了四爷来都忙下跪,然后被人止住了通传,只能老老实实跪在原地。

四爷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青草,把剪子给我拿过来。”

这是耿氏的声音。

四爷站了一会儿,发现里面除了脚步声,裁剪声,就只有细碎的他听不清的说话声,于是索性自己掀了帘子进去。

还未到五月,府里还没换上夏日竹帘和珠帘,仍旧是垂下来的半新不旧的缎帘。

他进了东侧间的门,然后发现自己也就只能进个门了。

屋里满满当当。

靠着窗的榻上铺满了衣裳,当中的桌椅上也撤走了茶壶瓜果等物,全都摆满了累成册子绣花样子和散落的单张图纹。

椅子上放着几个敞开的匣子,里面是各色各样的珠子纽扣和帽正。

地上也铺了些干净的细麻布,上面摆着许多清江缎、里纱、杭细,有仍旧卷着的还有展开被裁了一半的。

可以说整个屋子就像绣房搬家一般,四爷就算想往里走,都没有插脚的地方。

里面还有两个格格和五六个丫鬟,见了四爷都是连忙请安,两个格格福身还好,后头的丫鬟要下跪都找不到地方,又恐跪了绸缎布匹,好几个都扭曲的跪着,看着跟表演杂技似的。

四爷:……

他点了钮祜禄氏的名:“这是做什么呢?”

眼前的钮祜禄氏少有的带了点窘迫的神色,跟以往的宁和不同:“眼见的要入夏,京中的天儿热的又快,这两日就明显热起来了。弘历弘昼两个这一年长高了不少,去岁的夏衣里衣都不合用了。”

四爷了然,怪不得衣料多半都是适合男孩子的颜色。

再看钮祜禄氏和耿氏,穿着家常的衣裳,虽然还梳着小两把头,但因为忙碌鬓边已经有一点碎发,头上手上更是光秃秃没有什么饰物,显见的忙了一会儿了。

钮祜禄氏的声音有些小心的意味:“实不知爷要过来,这里乱糟糟的,爷都没处坐……”

按理说,四爷要去哪个院,都会提前让人去说一声。

一来让院中有个准备,起码要预备好茶点,二来也是为着这些妾室们难免相互串门,早通传一声才能让人分开,不好四爷在一个屋见两个人。

尤其是今日,四爷用午膳前去了东大院,旁的院更想不到四爷会突然出现。

所以四爷并没有怪罪凝心院失礼的意思,原就是他突然袭击来的。

如今见两个人穿的朴素简单,加上这带着下人忙碌的样子,落在四爷眼里,这就是两个朴实无华为了儿子细心操持的无辜母亲啊!

四爷想:这会子已经忙起来,是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来,也根本不觉得她们受的委屈能让自己出现吧。

他在门口沉默了片刻,就见钮祜禄氏再次上前福身:“实在没有让爷在门口站着的道理,爷要去西侧间坐坐吗?”

四爷的声音有些发闷,但语气和缓:“罢了,你们先裁吧,从今夏起,弘历弘昼要开始多练骑射了,自然要多些衣裳替换。”然后又叫被堵在门口根本没进来的苏培盛:“多送些上用的棉纱来,做了里衣穿在身上透气些。”

然后摆手止了两人的谢恩,转身出门去了。

门内,宋嘉书跟耿氏对着一笑。

不必说了。

年侧福晋轻易不动,动必然是说到狠处。

她们在府里是格格,资历位份都不如李氏,再跟着告状反而是有以下犯上的嫌疑。还不如就做自己的事情,也算是无声胜有声。扮演好无辜的完美受害者就够了。

完美受害者。宋嘉书忽然想起这个名词。

正因为自己跟耿氏之前没犯错,这次也没有反抗,没有去讨要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利益,才有这一刻的完美受害者。

虽然她并不认同这个‘道理’,但这世上千百年来发生的事情,之所以被人总结为经验,正因为它不一定是正义的,但却一定是通用的。

宋嘉书忽然想起圣经的一句话: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三百年前三百年后都是差不多的,完美受害者最被人同情。

至此,这件事情由年氏出首,福晋敲鼓,两位无声胜有声的完美受害者沉默,连成一张大网,把正在为儿子不是世子而伤心愤怒的李氏给套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送上肥肥的一章。

另外跟大家说一点事情:我收到一个举报,是我写的第一本书,红楼的同人,被举报是用了【清·佚名《清代之竹头木屑》】,因为这本书我没听说过,就去搜索了一下,发现是【清·徐珂《清碑类钞》】里关于军需度支的一句话(具体哪一句话暂时不能说,因为还在等判)。【清碑类钞】算是清代百科全书,应该当时是收录了各种作品,包括这本竹头木屑。

不管那本书,引用了没有标注都是我的错误。

之所以在这本文解释,是因为那本是完结一年的书了,现在被举报要是判罚的话,应该是这本正在连载的本文被罚完字数前不许上榜。我也跟大家保证:

无论这本书以后有无榜单,都会认真按照大纲完成。

这本书包括以后开的书,我会尽量减少引用,因大纲关系必须引用的史料我都会标注清楚,若再有情况,就是知错犯错没资格再道歉再写文,欢迎监督。

最后最重要的,写文被评论和犯错被批评都是我作为作者应尽的义务,评论区的批评建议我会自己反省,改正。读者,尤其是大家这些珍贵的正版读者,快乐看文才是你们的权利,如果大家喜欢这个故事就看看,这才是小说作为读者消遣的意义。别为了别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

感谢你们。

感谢在2021-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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