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伏日（1/1）

幽都境内。

群马在草原上飞驰，营帐中伊稚斜和赵信酒肉言欢。

“单于为何不让公主早些时日动手？”长安城的消息刚传到耳边赵信问伊稚斜。

正中央坐着的人喝了一碗酒道：“小王不觉得待霍靖要出征之时再下手更好？”

届时汉朝大军集结完毕可是将领突然死了汉朝皇帝又当如何？

“这样公主会有危险。”留在长安越久居次就会越危险。

伊稚斜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他从未想让居次活着回来。“居次聪颖定能回来。”他答。

霍靖才是他的心头大患，霍靖不像是其他人。

“霍靖自由在汉朝皇帝身边长大很受亲信挑拨他们的关系想是不可能的。”在赵信说出这句话时伊稚斜就想到把居次送到他身边。

伊稚斜闭上眼睛听见外面群马的声音微微一笑，既然皇帝不想求和那他就打。汉朝隐忍了几代皇帝没想到这个皇帝真的能和匈奴开战。

长安城内外疾苦的百姓已经开始说当朝皇上穷兵黩武，想来他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今日的长安城不似往日热闹，街上空无一人让人觉得凄凉。炎炎夏日唯有露宿街头的乞丐和那名衣身洁净与乞丐格格不入的儒生。

“我说郎君，有去处你不去非要和我们一起抢吃食到底是为何？”说话之人仅剩四颗黑透了的牙齿。

儒生答：“文章为考取功名而作、为天下苍生而作，就是不为铜臭之人所作。”

商人即便是再有钱地位都是底下的。自幼读圣贤书的人怎会甘愿为商人做事。

“等你快饿死的时候就不这样想了，万鬼行日不能有容身之所也就罢了，等到了冬日里你就知道了。”那乞丐说完他身边的其他乞丐都笑了。

他们不明白这些个儒生究竟在犯什么傻。

方才说话的乞丐站起来扶着墙往前走了两步，儒生看见他只有一条腿。乞丐知道儒生一定会看他便回头看了儒生一眼。

四目相对儒生像是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秘密一样自觉尴尬，乞丐笑了一下好像觉得没什么。

“若是能有个家谁会想做乞丐。”乞丐说完头也没回往前走了。他重新坐下的位置与儒生之间隔着许多人。

将军府内一支箭飞入长空接着一只鸟落在府内。

霍靖收回弓箭走到被射下的鸟面前，“啧啧，太小了。”不太满意猎物的大小。

“越是小的鸟才越是难射。”公孙萤走过来道。

霍靖看了她一眼像是没看见一样没有说话。

“将军今日如此雅兴？”公孙萤又道。

“不然能干什么？”他语气还算平和，“闭门不让出去不是要把人憋死。”

伏日的传统不是一两天才有的，世人生来都是只知道尊崇传统，只有霍靖这样的人才敢直言。

公孙萤和霍靖本就不是一路上的人，她想要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却是想不到霍靖能喜欢聊的。

“北熙呢？”霍靖再一次抬起弓闭上一只眼看着天空的鸟。

“居小妻好像还没起床出门。”公孙萤答。事实也正是如此。

射出去的箭偏了，霍靖扬起一侧嘴角，“还真是目中没有礼法。”

闻言公孙萤偷偷笑了。

“走。”他把弓箭扔给一旁的家僮。

“去哪里？”公孙萤问。

“把她揪出来。”霍靖又回头道，“你就别去了我自己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