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2/3)

沈鸿不假思索地道:“中间那个洞口里。”

权筠仔细想了想,道:“这里没有别的出路,出口应该就是这三个洞口的其中之一,现已知左方走不通,中间很有可能会存在其他机关,右方的洞口……”

“走中间,”沈鸿说,“没那么简单,右边的不一定就是出口,虽然不知道这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可建造它的人应当不会轻易让人猜出出口所在,反其道而行之,胜算最大。”

权筠想了想觉得有理:“那就赌一把。”

说完,他身先士卒地提着灯先走了进去,沈鸿紧随其后,走了没几步,权筠就听见身后的人唤了他一声:“殿下。”

权筠回过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沈鸿的整张脸几乎都埋在黑暗里,只能瞧见一个大致的轮廓,看不真切表情,只能听见她何时何地都十分温和的声音:“把灯给我,让我走前面吧。”

权筠没推辞,把灯递过来的时候还将信将疑地顺口问道:“怎么,你害怕吗?”

“不是,”沈鸿说,“只是怕前路若还有机关暗箭,我总不能将一个男子置于险境,殿下在我身后,更安全些。”

权筠微微一愣,沈鸿小心翼翼地避着不让两个人的手指有意外接触,将小灯提了过来,随着光源靠近,她的面容豁然亮了五分,在阴暗的地道里蓦地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风情,好比绝美的魂崭露头角,下一瞬就又收敛进了她暖融融黑玉般的眼里,荡出一整个春水潺潺。

……也亏得是他晚来了一步,没有目睹沈鸿跌下来的时候那副狼狈的惨状。

随后沈鸿主动走到前面,担负起照明开路的职责,期间还很贴心地对权筠说:“殿下如果觉得不安,可以拉着我的衣角。”

“……”权筠无语了一下,不轻不重地问,“你当我是小孩子么?”

沈鸿在前面走着,轻轻笑了一下:“不是小孩子,但也不大呀。殿下这个年纪,若放在东黎,怕是已经为人夫婿了,放在大楚,还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年呢。”

权筠奇道:“东黎的男子,都是十五六岁便出嫁的么?”

沈鸿:“不在少数。”

这两个人似乎在短时间内就形成了某种心照不宣,都没有主动开口询问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沈鸿依旧当他是一位尊贵的皇子,以及“未出阁的少年”,至于女皇随口一提关于二人的那句“赐婚”,也如同一句戏言,听听就行了,并没有必要往心里去,自然也不会给她的心绪带来丝毫的影响。

沈鸿怕这少年觉得她脏——甚至不能说怕,而是事实本就如此,因此她谨慎而小心,不让两个人出现任何的肢体接触,诚然,他不喜她是情有可原,不妨碍沈鸿出于一个女人的礼节与担当去保护他,既然双双都师出有名,暂时的和谐相处没什么坏处,先互相扶持着走出这个地方再说。

他们居然赌对了——射出箭矢的那个洞口的确是正确的出口,之所以没有旁的机关,是因为那三支箭本就是迷惑人心,用来刻意引导人往另一条路上走的,按照多数人的思维,死胡同肯定是走不出去的,而中间这条路既然能射出利箭,那么深处必然还存在着其他的暗袭,权衡之下就只剩最后一条路可走。这不过是个掩盖出口的手段,误打误撞间竟给沈鸿猜到了。

他们从窟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沈鸿将那盏灯还给他,出于好心地提醒道:“殿下一介男子,入夜之后还是不要轻易外出了,若遇上什么不测,陛下与君后恐会忧心。”

少年面上答应,心里却腹诽道:“忧心?他们才不会呢。”

君后又不是他的生身父亲,他父亲早在他幼时就已经病逝了,君后明面上把他当亲儿子对待,实际上却打着利用他来为二皇女拉拢势力的算盘,毕竟女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还不是要他作为联姻工具嫁给朝臣?

他是女皇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三个姐姐,按照男女之间分开排行的惯例,他上面没有兄长,其实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宫中的人却都习惯称呼他为“小皇子殿下”。

至于女皇么……权筠觉得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恐怕还不如眼前这个见不得光的禁脔。

他的眼神在沈鸿看不见的地方飞快地掠过一丝阴冷,随即若无其事地说:“你现下是要回宫么?若是的话,我正好能与你一道。”

沈鸿刚要说好,就在这时,突然一把利剑自上方朝着她直劈而下,冷刃带起一阵劲风,沈鸿将话又吞了回去,一个旋身侥幸躲过,后背猛的撞上了树干,再抬头时,周遭多了几个黑衣蒙面的人,人手一把长剑,将她与权筠半围在了中间。

变故突起!

那几人落地后互相之间使了个眼色,二话不说便提剑冲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沈鸿猛的一惊,来不及多想,抓起权筠的手转头就开始往后方拔足狂奔,他们二人身上都没有携带任何可以抵御防身的兵器,这伙人来得突然,也怪她过于疏忽了,出来之前竟习惯性地没有佩剑,况且身边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真是应了那句流年不利!

一把银镖斜飞着擦过沈鸿的脸侧,只差半指就能将她整只耳朵割下来,就在这时,沈鸿突然感觉身旁的人身子一坠,竟是直接半跪在了地上,她回头一看,权筠脸色惨白,神色间痛楚直涌眉目——他的左边大腿被银镖击中,瞬间脱力了。

那帮人已经追了上来,沈鸿将心一横,目光朝周遭一扫,随后动作飞快地把他安置在了一块荒碑后面,匆匆叮嘱道:“勿看勿言!在这里等我!”

说完她站起来,急中生智,随手扯了根荒山野岭上手腕粗的藤条做帮器,好在她身形灵活擅用巧力,没几下就利用那根藤条缠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沈鸿从那人手里夺过长剑,干脆利落地在那人脖子上一抹,顷刻便让其丧了命。

权筠背靠着石碑,听着那边打斗时兵刃相撞的声音,嘴唇因失血和疼痛泛着淡淡的苍白,表情却没有一开始沈鸿看见的那么夸张了,也不知是根本没那么疼,还是他拼命隐忍的缘故,这少年几乎是面无表情地将没入血肉的半截飞镖拔了出来,动作利索,飞镖的内钩带起皮肉,鲜血顿时流得更加淋漓,这时候他的眉头才轻轻抽动了一下,开始着手给自己包扎。

一片不分你我的打斗声中,沈鸿一边接招,一边朗声道:“诸位见人就砍,想必是奉命而来,认出了在下,可敢报上你们主人的大名?”

其中一人道:“无主,我们是受雇而来,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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