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11世纪全球最强数算天团!(6.6k)(2/2)

如果用第四种方法,最少需要六块这种黑板——而且还不一定能算出解析解。

所以除非前面的近似理论不适用,否则一般没人这么干。

也正因如此,徐云准备走的是第三种思路。

虽然第二种方式在理论数学上复杂很多,算一个透镜要做两次二重积分。

但一来它的现实效果最好,在理论体系严重滞后的情况下,现实效果的重要性无需多言。

二来便是.....

老贾,他可是杨辉三角的真正发明人。

杨辉三角是解积分最契合一古老工具之一,因此想让老贾踏出那一步,理论上其实是有不少实操性的。

当然了。

这里的踏出一步并不是指发明微积分,而是一种思路上的暂时性应用。

毕竟单靠一个杨辉三角是没法鼓捣出来微积分的,需要一定的数学积累才有——更关键的是,这种数学积累指的还不是个人积累,而是整个数学界的积累。

视线再回归原处。

在骤然发现了一个新领域后,老贾和韩公廉等人表现出了相当浓郁的兴致。

毕竟这年头,这种团队公关的情况太少见了。

只见几人或在讨论思路,或直接上手进行了数据测量。

比如刘益的手里,此时便出现了一个很原始的工具:

曲尺。

说道曲尺,就不得不先说另一个概念了:

角度。

华夏古人在其漫长的科技实践中,其实很早形成了抽象角度概念——这里的早字,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四千年前。

但遗憾的是。

他们并没有以此为发展,建立相应的角度精确计量——注意,是精确计量。

这种情况要持续到到明朝,传教士利玛窦带来的角度概念,方才打破了这种局面:

他和徐光启合作翻译的《几何原本》给出了角的一般定义,描述了角的分类及各种情况、角的表示方法,以及如何对角与角进行比较。

而在此之前。

华夏一般只有两种粗略的角度计量方式。

第一种非常简单,就是只按钝角和锐角划分,用到的字是倨和勾。

倨表示钝,勾表示锐。

倨勾中矩,就是直角。

而第二种就比较复杂了。

它和测量方位有些类似:

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这十二个地支,加上了十千中的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和八卦中的乾、坤、艮、巽组成二十四个特定名称,用以表示角度。

也就是说每个名称大概是十五度左右。

不过很奇怪...甚至可以说至今都算是个未解之谜的是......

古代的华夏先贤,其实是知道360这个概念的:

先民在进行天文观测时,所采用的分天体圆周为365+1/4度的分度体系,这其实已经无限的接近于360度方法了。

奈何遗憾的是。

在天文之外的其他测量角度的场合,先民们压根不使用这一体系。

因此。

这种分度方法对华夏角度计量的建立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所以在一些营销号嘴里你会看到什么“华夏其实才是第一个定义360度的民族”的说法,其中用到的就是天体分度体系——很遗憾,后面半句话没问题,但整句话是错误的。

或者举个现代点的例子,应该就更能明白怪在哪里了:

这大概就有些类似21世纪,有个科学家正确的解析了高维空间的概念,但他不把这个概念用到科研上,而是拿来做成了小说和电影某类基础设定,偏偏这套设定还被很多电影沿用了,所以几乎地球上的每个人都听过这种设定。

但在科研界,所有人仿佛都忽视了这个设定一般,只去钻研各种低效率的判断。

这确实一种很奇怪的情况:

因为天体圆周也是通过列圆方式确定的,以先民们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这回事才对。

因此在后世的一些民科圈里,有些人就提出了一些神神叨叨的猜想。

比如说古代先民的认知被屏蔽啦、有关角度的碎片被抽走了等等。

甚至还有因此鼓吹256度说的,相当奇葩。

话题再回归原处。

无论先民们采用的是哪种分角方式,在分好角度后,都必然要进行另一个步骤:

测量。

也正因如此,曲尺便出现了。

这是一种一边长一边短的直角尺,也有较为特殊的圆弧曲尺。

在一些地方,这玩意儿也称角尺,俗称拐尺。

只见此时此刻。

刘益正拿着曲尺,测量着透镜的角度:

“丑角中刻....午角下刻....亥角上刻....寅角上刻....”

上刻下刻中刻。

这应该是刘益自己想出的一种分类,相对于24分角又进行了一次精细化。

但纵使如此。

也不过是达到了72分的精度而已,离360分足足差了五倍。

而要校精这五倍的差值,有且只有一种方法:

通过不断调整透镜角度,收集大量的对应信息,从中一步步的筛出最精准的答案。

徐云见状,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要知道。

这可是整个过程中最基础的一个环节。

后世只需要三到五个测绘数据就能锁定的某个区间,老贾可能需要一百多组。

毕竟这有个开方过程呢,等于计算量一下提高了很多倍。

随后徐云张了张口,想要将角度的概念告诉刘益和老贾他们。

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按照他的本意,这次的凸透镜推导,自己真不能参与太多.....

如果告诉了老贾角度概念。

那么入射角和出射角呢?

束腰半径呢?

屏函数采样呢?

傅里叶变换呢?

这些可都是连着的概念。

别看徐云说出来就几个字,但为了突破这些壁垒,先贤们(无论中外)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因此无论如何,这个口子都绝不能开。

就像女装一样,开口子只会有零次和无数次。

要知道,徐云在这个世界可以停留的时间并不长,前后只有一年多。

诚然。

他可以在这段时间里搞出一些大新闻,震撼震撼这些古代人。

但若是只一位的灌输成品知识,而不去告知更深层次的根由、不去建立一个具备自我思考反馈的体系。

那么所有的一切在徐云离开后,都只会成为只知表而不知里的‘黑科技’。

这种无根之萍的下场,在后世华夏金元足球中体现的堪称淋漓尽致:

在资本涌入时,资本引进知名外援,将留洋或者有望留洋的球星留在国内。

透支他们的青春,不去培养新人,联赛一时无两,亚冠甚至世俱杯都取得过不错的成绩。

但当金元退去。

一切就都被打回了原形,甚至要比之前更糟糕。

现在的国足球迷已经可以期待输缅甸了。

徐云担心的就是这种事情: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情况。

因此徐云宁愿自己的脚步慢点,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变化少点。

也希望能够为他们开垦出一片有活力的土壤。

而开垦土地的第一步。

便落在了老贾、韩公廉以及刘益等人的身上。

想到这儿。

徐云不由深吸口气,对徐云道:

“老爷,咱们出去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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