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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在一路推搡和纷乱中,跟随巴穆呐的脚步走到海岸边，被挤到甲板上。
甲板上已经聚集了相当多的人，但因为船很大,并不显得特别拥挤。
起码在莫清上船之后，还有可以转身活动的余地，体验感比上次好了许多。
“说起来，上次也是这样，忽然就上了船。”莫清望着远处的碧海蓝天,下意识的说了句。
“什么？”献菊已经忘记上次的事,懵逼的问道。
“没什么。”莫清没有回答,继续眺望远处的海岸线,试图不动声色的带过这个话题。
海面上有风徐徐刮来，几只海鸥从海面上掠过去。莫清忽然意识到，自己经历的这几次任务场景,似乎都跟海有关系，而且任务和任务中间，也多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说…
“我还以为要过很久,你猜能意识到呢。原来你比我想象中,反应快一点。”橙色系统适时的插话进来，解释道，“就是你想的那样,你之前经历过的所有故事，并不是没有联系的。而他们中间的关系,要等你亲自破解。”
“所有？”莫清皱起眉，回想起最开始几个看似完全独立的空间，并没有找到其中的联系点。
只是后来的部分越来越密切，渐渐有了浑然一体的感觉。
按照目前的状况发展下去,莫清想了想，问，“下一个故事，目标难道是刚才的那个小孩子？”
“他才几岁啊，你放过人家好吗？”系统想都不想的怼回去，顿了会，补充道，“与其说是接下来的任务，倒不如说，这个任务从始至终，从来没有停息过。它早都开始了，你可以尽情的期待一下。”
早都…开始了。莫清琢磨着他的措辞，一时有些无措。
他想要从目前所经历过的事情中，整理出些许蛛丝马迹。然而还没等莫清开始琢磨头绪，巴穆呐从旁边冒出来，不由分说的扯起莫清的胳膊，“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啊？”莫清被他扯着，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差点摔倒。
船摇摇晃晃的，闹得他头昏心烦，直接曲起手肘怼了过去，“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莫清暴躁的骂完，总算挣脱了巴穆呐的桎梏，重新获得自由。
巴穆呐对他的反应非常不满，微微眯起眼以示威胁。但莫清从容依旧，我行我素。他无计可施，撇撇嘴，自顾自走在前面。
两个人走进船舱里。相比起甲板的喧闹，船舱里非常安静，充满了神秘的诡异。
“其实我想问问你，你之前离开我，抛弃那个孩子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巴穆呐停在船舱的过道中央，背对莫清，悠悠问了句。
“我什么时候抛弃孩子了？”难道那个小孩是自己的？怎么看都不可能啊。撇去莫清是gay这种硬性条件之外，那孩子怎么看都五六岁了。莫清那时候还不到扯证的年纪，哪可能有孩子啊。
等等，这个世界不能用常识判断，也没有规定扯证之后才能生孩子。或许在故事的设定里，孩子真是……
莫清回忆起孩子的脸，那双黑黑的眼眸，熟悉的感觉更加明显。
“不是吧，哪有这么狗血？”莫清锤了下脑袋，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些琐碎的记忆碎片涌进脑内。
“我们可以一起玩吗？”
“别害怕，就算你是哥哥，我也会保护你的。”
“你真的要走了吗？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上学？”
“那…你记住我的名字啊。”
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凑不成完整的记忆，可那些真实感却让莫清毛骨悚然。
在记忆中，他看到一张熟悉又朦胧的脸，跟刚才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算了，你果然是个冷血的人。”巴穆呐瞥了他一眼，有些负气的重新迈开腿，超前走几步，推开旁边放东西的船舱门板，“当初你离开我，是因为我做海盗，生活不够安定。”
眼前的门板露出一条缝隙，金光从里面溢出来，各种珍宝杂陈琳琅满目。
“现在我拥有了一切让人羡慕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富有的人。”巴穆呐指着里面的宝藏，“只要我找到合适生活的地方，就能拥有永久的安定和富足。”
莫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眼，目光又回到他脸上，等待巴穆呐继续说。
巴穆呐没从他脸上看出懊悔和遗憾，甚至看到宝藏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该有的惊讶。
巴穆呐失望的皱起眉，追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想法，是不是后悔当初离开我了。”
不愧是曾祖父，他这种傲娇的姿态，跟索孚简直一模一样。本以为没有血缘关系，两个人性格应该不会有啥相似点。看来自己还是错了，在书中的设定里，一切皆有可能。
莫清心里吐槽几句，脸上依旧无动于衷。别说他是第二次看到这些东西，即使第一次看到，他也没有露出过多惊讶。反倒因为这样，更坚定莫清自己的猜测——
巴穆呐果然是坐在椅子上那个人。
而且很有可能，塌方时他触碰到的温度，正来自他。
“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说后悔，会不会让你好受些？”虽然并不知道过去经历了什么，莫清还是背起莫名其妙的大锅，反问道，“既然你也知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为什么还要这么斤斤计较。”
“……”巴穆呐愣了下，慢慢垂下眼。
“没有过去，那件事永远存在于我的记忆中。”巴穆呐轻声呢喃，仿佛在梦呓。
莫清觉得实在可笑。即使记得，还有什么用。
他仍旧记得胡亚，记得他做过的所有事情。可就算如此，两个人也已经分开了。
他转过身，打算重新回到甲板上。
身后，巴穆呐继续说，“即使你跟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原谅…啊。”莫清重复着这个词，摇摇头，决绝的踏出去。
原谅是个很好笑的说法。伤痕已经造成了，却还得勉强的说没关系，可不是自欺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