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子欲孝而亲不待（1/1）

子欲孝而亲不待！

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得见者，亲也。

飞机上，程向阳不止一次的拿出手机，着急的看着屏幕上的时间，他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可以马上飞回马兰。

手机里的视频是程向阳父亲前三个小时录给他的，视频里全身插满管子的老人是他的爷爷程东升。

在弥留之际，程东升让程向阳的父亲程卫国把他的鼻管摘了，硬是让程卫国用手机录下了这段临终前的遗言。

视频里，程东升临终前的遗言刺痛着程向阳的心房。

如果，假如有如果，如果可以有重来的机会，程向阳一定会在程东升在世的时候，让程东升亲眼看到他穿上军装回军营，重回马兰的样子。

可是，他的醒悟来得太迟。

程向阳眸里的热泪滚烫的滴落在了他的胸前，他还是迟了一步，程东升再也看不到他穿军装的样子。

就在一天前，程向阳申请调马兰的调令刚被组织通过。

他在拿到回马兰的调令后，便迫不及待的订了最早的航班回马兰。

为了有仪式感，程向阳还特地在家里穿了一身新军装……

可是当他赶去侯机大厅准备登机时，噩耗传来，程向阳的爷爷程东升于早上八点二十分与世长辞了。

程卫国在电话里跟程向阳说程东升在临终前交给了他一个箱子，叮嘱他一定要让程向阳自己打开看。

程向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的电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飞机，他只知道他从未有过的难过和自责。

视频里，程东升在临终前还在说：“回马兰去，我们是马兰人，我们要扎根马兰，祖国需要我们。”

带着自责与内疚的心情，程向阳踏上了他儿时生活过的地方，每年清明父母总会带着他回来看的地方。

这里不仅有他的爷爷程东升，还有许多默默无闻长眠在这里的无名英雄。

程向阳回到马兰的时候，程卫国直接带他去了殡仪馆。

看着安静的躺在冷棺里程东升，程向阳直接跪在了地上嗷嗷大哭。

他一声又一声的唤着爷爷，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让一旁的程卫国夫妇看得难受，两口子在旁直掉眼泪。

程向阳自小跟着程东升长大，所以他和程东升的感情更亲厚些。

儿时的程向阳，总爱缠着程东升讲故事。而程东升呢，总是不厌其烦的给程向阳讲他们刚来马兰时的情景，他们是如何在大漠戈壁建设马兰的，有时程东升也会讲他们当年打朝鲜的故事。

按着殡仪馆的规定，他们要在规定的时间里离开殡仪馆。

程卫国上前把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程向阳扶了起来，他安慰了程向阳几句后，便把手中攥了许久的铜钥匙放在了程向阳的手中。

程卫国告诉他这是程东升临终前给他的箱子钥匙，箱子里的物件，程东升要让程向阳亲自打开看。

程向阳心情复杂的从程卫国手中接过钥匙，他看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钥匙，思绪回到了若干年以前。

那时的程向阳还是个四五岁的孩子，他记得在程东升的房间里见他用这个钥匙打开过一个黑裼色的木箱子。

里面放的都是程东升的一些私人荣誉，有军功章，荣誉证书，也有奖牌，还有奖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