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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没什么大事。”沈轻泽慢条斯理地绕到宽大的红木书桌后,拖开高背椅坐下,双手交叉搁在桌面上,立刻有侍者端了一杯热茶放在手边。

“就是想起我这个掌管农事的主祭,好像还没仔细核对过田册粮税,唤他来问问。”

果然!

范弥洲心下一沉,忍不住再三劝告:“粮税的事,可是个马蜂窝。”

沈轻泽端起茶杯吹了吹茶面上的浮叶:“别紧张,我可是个讲道理的文明人。”

范弥洲:“……”

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洛辛矮胖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办公厅门口,他一路被金大拽着,跑得气喘吁吁,站到沈轻泽面前时,还在拿帕子擦汗。

“主祭大人,您叫我有什么吩咐?”

沈轻泽抿一口茶水,缓缓开口:“城里享受免税特权的贵族,是到哪一层爵位?”

洛辛一愣,两只小眼睛眨了眨,试图向范弥洲求解惑,可惜后者眼观鼻鼻观心,连个眼神也欠奉。

洛辛只好老老实实道:“免税只到伯爵。”

“那就好。”沈轻泽将茶水饮尽,施施然起身,边走边吩咐,“你把田册和税册账目带上,跟我去走校场一趟。”

洛辛有点发懵:“啊?”

范弥洲目送三人离开,眼底渐渐蒙上一层忧虑。

城里那些想方设法逃税欠税的贵族们沆瀣一气,多年下来早就视之为常,连老城主都睁只眼闭只眼,新城主刚上任时也试图查税,结果险些酿成夺权大祸。

主祭大人势单力孤,如何硬抗这些势力盘根错节的家族?

就这样莽撞地撞上去,只怕会被反扑的贵族们啃得渣都不剩!

※※※

城西校场。

主祭的马车沿着大路驶向校场时,坐在车里的沈轻泽和洛辛,远远就感受到来自地面的震颤,还有士兵们昂扬肃杀的呼号声。

马车在校场营门外被拦下,车辙陷入泥沙坑里,沈轻泽制止了试图卷袖子理论的金大,带着两人步行进入。

校场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整齐跑操的纵列士兵,将校场踏得尘沙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