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人有七情(1/2)

春四月,窗前的花迎风盛开。晚风徐徐,星光璀璨。

凌星院,星灼小团子翻身嘴里嘟囔一声,梦里都在和人打架,小短腿伸开,眉头紧皱:“不准摸我尾巴!”

她软乎乎的小手护着毛茸茸的尾巴,踢腿、挥拳:“十七姨姨好烦!”

头顶有一小撮毛着了火,又随着她渐渐安稳的呼吸熄灭。

守在门外的侍婢一味憋笑:她们这位小主子,还真是有趣呀。

明明是个小娃娃,却很讨厌被人喊作“奶娃娃”,天生灵胎,较之神童更为早慧,说话稚声稚气,玩起来又无法无天,也就只有家主和夫人才能制得住她。

换了星棠家主来都不见得好用。

昼星灼躺在大床睡得四仰八叉,灵胎的光辉形象被她糟蹋地全无,小嘴嘟着:“阿爹抱……”

然而她却不知,她嘴里念叨的阿爹正抱着阿娘极尽风雅之事。

主院,内室的门紧闭,白梅簪子落地三寸,自觉封锁了一切暧.昧的声响传出门外。

天地忽然变得狭小,又在某种程度无比开阔,慢慢的让人卸下心防,放下白日惯有的冷淡矜持,琴姬瘫软在她怀里,不明白为何明明是她在上头,还要屡屡被欺负。

恩人说好了让她好好看、细细看的。晕晕乎乎,她扬起雪颈嘶哑低喊,脑海恢复短暂清明。

在此时她竟不免嗔怪孩子迎风长,阿灼不要当奶娃娃,不喝她的奶水,她抱着恩人不安分的脑袋,有那么一霎窥破了‘天机’。

“你……”她隐忍细喘:“你是不是、是不是威胁阿灼了……”

昼景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汁水流入喉咙,听着她的姑娘难耐的低.吟,内心甚是满足,她轻勾唇角,唇瓣还染着水润:“本源所化,天生灵体,阿灼是我的孩子,自然懂我的心意。”

否则也不会在她一道眼神的威压之下,迅速落地长成三四岁大的孩子。

三四岁,过了吃奶的年纪。

她为阿灼损耗大半真元,一直藏着掖着没教人看出破绽,身子且虚着呢,借着舟舟的补一补,正合宜。

她嘴里含混不清:“天生灵体本该就要以天地灵气为食,哪有听说过要吃奶的?”

“可你……可你不还是长烨圣君么……”琴姬胸前渗出薄薄的一层香汗,香气诱人,勾得昼景真想死在她身上。

“我还没归位,不算。”

鬼扯的不算!

“你就是想欺负我!”她忍着哭腔,刹那红了眼眶,水雾朦胧的眼含着委屈,还有一经勾起怎么也压不下的情.潮。

昼景不以为意,讨好地安抚她,轻笑:“两口子在闺房里的事,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哪能说欺负呢?”

琴姬长这么大没见过像她不要脸的,苦就苦在她怀胎生女身子还没恢复到可以行房的状态,偏偏被心上人如此撩拨,忍到无法压抑,哑声哭出来。

哭声怎么听怎么惹人疼,昼景一下子清醒过来。

不再忙着‘补身’,动作停下,搂着妻子赔不是:“舟舟,好舟舟,别哭了。”

“我想你……”琴姬埋在她颈窝眼泪吧嗒吧嗒落:“我难受……”

起先昼景光顾着占便宜没考虑她的心事,如今晓得了,她活生生一只狐妖,哪听得了这话?心火蹭蹭往上窜。

内室满了炽烈的燥意。

“恩人……”

她止了泪,眼圈红红:“你给我个痛快罢。”

清早,喜鹊在枝头叫。昼星灼睡醒撒丫子往主院跑:“阿爹阿娘!天明了,快出来和我玩!阿爹阿娘!”

她几次叩门没有回应,小孩性子躁,不敢一脚踹开门,腿一蹬,飞到高空去欺负路过的飞鸟。

琴姬还不知孩子在外面怎么顽皮,被叩门声搅扰,挣扎着醒过来。

记忆回笼,一想到昨夜自己是怎生敏感的情态,她呼吸发紧,不敢看枕边熟睡之人。

原来在外面也能解了她的渴。她脸皮发红,暗道她的恩人八成整日里想的都是如何作弄她。

她搓搓耳朵,侧身去看昼景睡颜,看久了,心底生出讶异:方才她都被星灼吵醒了,恩人竟仍没醒。

手指拂过散落双肩的雪发,琴姬静静思量,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心尖一阵阵发软。她感叹恩人为她们母女付出良多,一时,昨夜酿出的委屈烟消云散。

若是男子,出生在以子嗣为重的世家,发妻不能承欢之际少不得要去外面风流取乐。

恩人两辈子有的都是她一人,狐妖生性自由,不为礼法拘束,欢爱如饮水,乃最寻常事。

她喜欢恩人为她守身,喜欢她不去看旁的姑娘。也喜欢她能融化冰雪的热情。

芳心摇曳,琴姬克制不住抚摸她如玉的脸庞。

“阿爹!阿娘!再不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昼星灼在门外扯着嗓子嚷嚷,她声线软糯,带着些微喊人不应的沮丧:“你们是不是不要阿灼了!”

她说着就要哭,眼泪在眼眶酝酿半天没酿出一滴泪,气得要死:“我真的要哭了!还不起,还不起,太阳公公都要下山了!”

昼景被自家孩子吵醒,没了法子,睁开眼,叹口气,抱着娇妻坐在床榻,素来直挺的脊背垮下来:“儿女都是债啊。”

琴姬歪头笑她:“我敢猜,你刚从星河诞生的那几年,也是这小暴躁脾气。”

回答她的,是一声又长又无奈的叹息。

孩子像自己,当然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昼景得意轻哼。

门打开,昼星灼一下子眉开眼笑,嗓音甜甜地喊:“阿爹!阿娘!我们去下水捞鱼罢!”

想一出是一出。

“大妖说蕴漾湖的银鱼吃了养身,我们去罢,去罢!”她抱着昼景胳膊撒娇:“好阿爹,去罢,去罢。您身子太弱了。”

她一不小心说出实情,昼景小心谨慎地去看身边的妻子,看她脸色无恙,松了口气,板起脸来:“胡言乱语,你就是自己想吃鱼了。”

在阿娘面前说漏嘴,昼星灼狐狸耳朵耷拉着:“好嘛,阿灼最喜欢吃鱼了。”

小可怜样!

昼景失笑,抱着她高高举起,忍不住在小脸亲了口:“阿灼乖。”

琴姬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们互动,恩人既不愿教她晓得她身子亏损迟迟没养回,那她就当做不知好了。

只接下来的日子,她权当养了个喜欢吃奶的大孩子,次数多了,也能从中享受寻常没有的滋味。恩人渴想她,她又何尝不想她?无非是习惯隐忍克制罢了。

许是灵奶养人,两个月后,昼景身子彻底养好,迫不及待拉着娇妻开启没羞没臊的恩爱日常。

夏至的这一天,琴姬带着孩子回到道院,长着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的昼星灼再次成为一众怪姨姨的心头肉。

“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昼星灼蹲在道院的莲花池旁抱着闹到发牢骚:“快烦死我了!阿爹为何还不来救我?是不是又在和阿娘卿卿我我?”

她身后的狐狸尾巴烦躁地甩来甩去,前路被堵,后路全无,阿爹不准她在道院放火,要不然,她早就——

她跺跺脚,一脸郁闷:“女人好烦。像我阿爹阿娘一般的好女人,这世上已经不多了。”

元九娘和玉沉璧为期一月的历练归来,发现前方之路被围得水泄不通,就连高空都有人踩着飞剑把守,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等细细问了,顿时哭笑不得。

“阿灼那孩子这会定然很苦恼了。楸楸,你去把她带出来。我和同窗‘商谈’一番。”

怎么样都不能太欺负这孩子。

逼急了,那火可不是好玩的。

大名玉沉璧,小名楸楸的玉少主顶着发红的耳朵去找未来的小外甥。

元九娘眼睛带笑,转身,和道院学子前去交涉。

道院想摸小狐妖的人太多,尤其小狐妖长着一张和院首大人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俏脸,三四岁大就能看出往后的绝色,无异于是院首的翻版。

她们无缘得见院首的狐身,更没胆子去摸那耳朵和狐狸尾巴,大的惹不起跑来招惹小的,还是专门赶在琴姬去见院首的时候。

天知道得知九州第一殊色是只狐妖的时候,浔阳城都炸翻了!

天赐良机,小狐妖霸道又可爱,试问谁不喜欢?纵是不喜欢她一身毛茸茸,谁又能不喜欢她那张小脸?

元九娘当着众人拔剑,嗓音柔软:“你们也不能太欺负我家小外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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