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2/2）
宿傩在大世界的恶意面前感觉无话可说，他烦躁地收回掐着小智下巴的手，转身欲走。但重获自由的小智却又突然伸出手，特别小心地拉住了宿傩的一根小指。
“干什么？”两面宿傩问。
“那个……就是……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挺帅的。”小智说，脸有点红，“对不起啊，之前我不知道你的形象这么威武，自顾自地按照我的想象把你捏成了那种毛绒球球的样子……确实不太好，你生气是应该的。”
小智的道歉也是真心实意。
人家游戏制作组费劲心力捏了两面宿傩这么一个四只眼睛四条胳膊威武雄壮还一膀子纹身传说级酷炫建模，结果自己压根儿不用不说，还给他搞了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萌系皮肤，相当于给满级的超梦套了一个在新手村草丛里就能碰到的绿毛虫的皮，到时候小智去干架一掏掏出来一个绿毛虫，别人还没等嘲笑完呢，绿毛虫上来打出了天文数字伤害，一个平A把对面A死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两面宿傩低头看了一眼小智的手，一个用力就把自己的小指抽了出来。
“我不会拒绝奉承的话。”他在消失前这样说，“你要是多拍拍我的马屁，以后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
黑气散尽后，五条悟看到的就是站在原地满脸茫然、但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石川智，还有站在他面前，个头像是一只柯基狗狗那么大的粉红老虎咒骸。
灵魂层面的交流在现实并不会占据多少流逝的时间，在其他人眼中，小智只是站在原地发了一小会儿呆，看着宿傩的灵魂和咒骸拟合成形，然后恍惚地又寻回了意识。
“宿卡——宿、宿傩。”小智在小老虎恐怖的眼神逼视下改了口，“请你帮助我打败对面那只兔子吧，拜托了！”
夜蛾正道轻轻问五条悟：“他想说‘宿卡’什么？”
五条悟：“啊，他想说‘宿卡不列’，因为宿傩可能是一千年前从俄罗斯迁徙到日本来的，所以小智在用宿傩的母语和他交谈。”
夜蛾正道：臭孩子你看我信吗？
“可能是‘宿卡丘’。”靠谱的夏油杰给出了靠谱的回答，“小智之前给宿傩取了这个名字，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小心，校长，宿傩攻来了。”
小老虎布偶在宿傩寄生后拥有了寻常咒骸根本达不到的爆发力，它长长虎尾在身后闪电般一甩，四只棉花爪子在地上奋力一蹬后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兔美酱面前——
然后宿傩出拳了。
诅咒之王当然不可能满足于区区布偶的身体，他所需要的只是物质实体和咒力。将这具咒骸体内的咒力吸取殆尽后，老虎布偶的棉花身体立刻从缝合线处崩裂开来，一个粉发红瞳的男子也伴随着满天飘飞的棉絮一跃而出，一拳轰上兔美酱的咒力核心——
【[两面宿傩]使用了[天马肉丸拳]！】
用捶打牛肉丸的力量攻击敌人吧，只有这样的力道才能制作出劲道美味的手打牛肉丸！这就是厨艺人的骄傲，皮卡！
【[咒骸·兔美酱]被击中了要害！】
【[咒骸·兔美酱]倒下了！】
倒下了！夜蛾正道的第一只对战咒骸已经倒下了！
但是现场没有人关心落败的兔美酱，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于两面宿傩身上，包括刚刚获得了道馆战斗胜利的小智。
因为从小老虎咒骸中破棉花而出，挥着自己的小拳头做了一次一拳超人的两面宿傩，好像和所有人想象中的都不一样。
依旧是和一只柯基狗狗差不多大，只是从老虎的样子变成了人形——一头粉毛，包子脸肉嘟嘟的小男孩宿傩振了一下他女士和服的袖子，用大叔音十分嚣张地指向五条悟挑衅：“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五条悟：……这和说好的四手猛男不一样啊？
大爷：我不猛男吗？！
【玩家[小智]战胜了[夜蛾正道]，获得了[夜蛾道馆]的胜利！】
【主线任务：击败夜蛾正道（1/1）完成】
【获得奖励：永久性耐用咒骸一具（两面宿傩专用容器）*1】
小智走上前，尽量礼貌地用双手把嘿呀嘿呀活动小胳膊小腿的宿傩抱了起来，然后就像是狒狒长老抱着辛巴一样举着小男孩宿傩在灯光底下仔细地看。
“你干嘛？”宿傩语气恶劣地踢蹬小脚，“你想死吗？放我下来！”
“我在瞻仰帅气的宿傩大人的玉体。”小智为了保命立刻绞尽脑汁地开始夸，“哇，宿傩大人即使使用了咒骸的身体作为容器也一样强大无比，这样的力量是真实存在的吗？简直是可爱到——不——帅气到路边的韩国人看到都要抢回自己国家欣赏的程度吧！”
这一大串彩虹屁简直要了社交恐惧症的老命，说完之后小智用力喘了两口气，只觉得自己下辈子都不想对活人说话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即使看出来小智在努力糊弄，但宿傩还是决定放过他。
“哼，暂且放过你。”宿傩拍拍小智的手，然后像是坐滑梯一样从他的胳膊上滑下来，一路滑到他的肩膀上，“以后这儿就是老子的玉座了，你给我稳当点走路，我要去找那个五条悟说几句话！”
果然，每个小智都逃不过被X卡丘坐肩膀的命运吗？
小智老老实实地扶了小小宿傩一把，让出自己的耳垂给小小宿傩的小小手揪着充当把手，然后尽量稳稳当当地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脸色已经非常古怪的三位高专教师面前。
“石川智。”夜蛾扶了一把险些滑下来的墨镜，“你在我们咒术高专留有学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小智当然不记得，他才刚开始玩这个游戏两个小时！
“按照规矩，你必须在学校继续学业。而且以世界的安危着想，我们也必须留你在高专进行监视，不能放纵你带着两面宿傩出去兴风作浪。”夜蛾瞟了一眼坐在小智肩膀上晃着小脚丫的小男孩宿傩，总觉得自己“兴风作浪”这个词用得还是有些微妙地准确，“你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你拒绝，你会被我们在此处就地格杀。”
哦，好可怕哦，人家真是立刻被吓坏了呢。
小智面无表情，压根儿没把夜蛾正道的威胁放在心里。他在别的游戏里连创世灭世都见过，自己还操作过神明的角色大开无双，他会害怕一个学校校长？
你当自己是谁？黑白熊吗？
夜蛾正道不知道自己在小智心里被脑补成了超高校级的绝望，他仍然严肃地继续嘱托：“从今天开始，你要继续在高专的学业，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你的老师，也是你的监视人，他们拥有随时可以将失控的你和宿傩处刑的权力——我说，你在听吗？”
“啊……嗯……那个……我有个问题。”小智回过神来，然后慢吞吞地举起手，“我刚才确实是打败了你，通关了【夜蛾道馆】对吧？”
夜蛾正道被噎了一下：“……算，算是？”
游戏玩家的注意力永远更集中于战斗，这种什么学园生活啊、监督人、不听话就杀了你之类的都是别的游戏和番剧中的老生常谈，小智自动忽略了过去，关心起了自己应得的报酬：
“那么，作为通关道馆的奖励，按照规矩你应该给我‘那个’吧？”
夜蛾正道一怔：“……‘那个’？”
小智伸出一只手：“对啊，‘那个’，就是‘那个’。”
五条悟突然也明白过来了，用胳膊肘捅捅夜蛾正道：“没错，就是‘那个’！”
夜蛾正道：？？？
五条悟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也叛变了？你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没人告诉他！
夜蛾正道看向唯一一个老实人夏油杰，夏油杰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那个’啊！在通关道馆之后，道馆馆主必定会给出的‘那个’！”小智还是没忍住揭晓了答案，“道馆徽章！”
“没错！”五条悟也高高兴兴地帮腔，“道馆徽章！”
夜蛾正道：…………
那是什么东西啊？！他怎么会有啊！！！
“夜蛾校长你可以用手上的羊毛毡扎一个。”夏油杰建议，“扎一个羊毛毡徽章对你来说应该不是很难吧？”
夜蛾正道的嘴唇有一丝颤抖。
如果能重来。
他不会选李白。
他干脆就不会考教师资格证来咒术高专就职，这样就不会带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臭小子，更不会沦落到今天给毁了他好几个宝贝咒骸的诅咒之王和他的训练师扎羊毛毡！
“要什么造型的？”夜蛾正道拿起针，“扎个小老虎要吗？”
小智高兴地笑了：“要的，谢谢校长！我可以马上别在宿卡丘的衣服上——哎哟！”
两面宿傩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耳垂：“换个地方别！”
好的好的——
哎，这孩子刚才竟然没有反驳自己被叫做“宿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