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胸肉和生日歌剧蛋糕（1/2）

春天阳光明晃晃照在大片郁金香和粉紫风信子上，草坪中央的拱门则用丰茂的粉白玫瑰花球装饰，今天这举行的一场婚礼在哥谭市可谓备受关注。新娘瑞秋与新郎哈维都是赫赫有名的检察官，市长和警察局长以及哥谭首富都赫然出现在宾客名单及伴郎之列。一辆辆豪车上步下的靓丽来宾不知道谋杀了多少蹲守在外的记者菲林。

但他们没有等到布鲁斯韦恩又一次左揽右抱潇洒亮相。

身为今天伴郎团成员之一的布鲁斯保管着哈维要给瑞秋戴上的戒指。按照传统风俗伴郎决不能抢新郎风头所以他就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配灰马甲西裤，开着辆低调的古董版劳斯莱斯提早抵达，可作为哥谭最有魅力的男人，怎么低调都掩不住本身光芒。

布鲁斯含笑避开了第十六个前来搭讪的人，他把丝绒戒指盒子送到金发耀眼的英俊新郎手中，他看着曾经的初恋瑞秋挽着她父亲的胳膊，一袭崭新象牙白缎子礼服配刺绣长头纱和软缎婚鞋，脖子上戴着传承她母亲的项链，胸前闪烁布鲁斯借给她的家族胸针，束着绣花蓝色腕带，完美的新娘“有旧、有新、有借、有蓝”。

布鲁斯曾在梦想中见过此景。在为哈维丹特举办筹款宴，他初见店长的那一晚前，他曾酝酿向瑞秋再表白一次——未被干扰的原始时间线上，他也真这么干了。

店长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这不公平。哥谭王子想，他老是用看到的曾经旧我，未来另外某个我，来判决现在的我，还嫌弃我的爱不够专一。这不公平。

在婚礼前一天，布鲁斯把童年时期玩耍捉迷藏，“谁找到归谁”的那枚古代箭头，又还给了瑞秋。那时候，布鲁斯认为或许是阿波罗朝他们这对青梅竹马射出了爱情之箭，他理所当然爱恋她许多年。但自他成为哥谭蝙蝠侠，许多事情已经自然而然地改变——几年前瑞秋拒绝他的求爱，告诉他什么时候放下当蝙蝠侠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开始。但店长因目睹蝙蝠侠的磨难人生而从各方面支持他锤炼他呵护他，阻止一切悲剧不幸降临的行为，令布鲁斯对照之下渐渐清楚，瑞秋始终爱的是小时候那个正直善良立于光明下的王子，他自己的爱则是幼年失去父母后，一个孩子在尽可能汲取光与暖。

店长带来了多珍贵的东西令他感受经历：理解，默契，心有灵犀，他必须牢牢握住，不能从指间漏掉。所以一开始，他选择计划抓住对方身体。他如愿以偿，品尝极乐滋味——他开始对更珍贵的东西虎视眈眈。而明明，那样东西不是他的必需品。

“祝你幸福，瑞秋。”布鲁斯甚至没有进屋，在门口平静释然地说道，蓝眼睛里闪烁真心喜悦与踌躇满志。

瑞秋道斯拥抱了曾经爱她的男人，“谢谢。我也希望你幸福，布鲁斯。你看起来状态好极了。”

粉白玫瑰花球廊柱拱门下，布鲁斯致词，表示对新人的恭贺。他盛赞他们是天生一对，志同道合，自己从小认识瑞秋，她美丽善良又坚强，他很放心她从此成为哈维夫人。

“而哈维丹特，城中的光明骑士，今天终于赢得公主——这对夫妻拥有高尚品质，公正，无私，无畏，这正是哥谭市越来越好的基石。为哈维丹特和瑞秋道斯干杯！”

说完哥谭王子回到伴郎座位，专心致志享用鸭胸肉。这是婚礼上最受欢迎的一道菜，古法血鸭。是用鸭子骨头里挤压出的血髓与香槟作底，与高汤、秘制香料、鹅肝酱一起文火炖煮调味，最后浇在鸭胸肉片上，再洒一点点磨碎的鸭肝。费时费力但代表着绝对的口感和诚意。

草坪另一头承包了这场婚宴食物的店长环胸望着布鲁斯。他依旧不愿意跳爱情之坑，但想到送布鲁斯回八岁的计划后，他又带点儿妥协沉思：反正要重启，布鲁斯想要爱，我放纵敷衍他所求一下，也不是不行吧？

将来父母双全的他可不会渴求太多了。没了征服欲控制欲，正常哥谭首富英俊潇洒，想要谁都能得到谁……我估计还会是青梅竹马的瑞秋。最珍贵唯一的挚爱终究落不到赛琳娜，塔利亚，或者戴安娜头上。但要是他没能和瑞秋结婚，估计也会找找床伴炮友，花名风流韵事远播。

他低低地呼出一口气，继续凝望布鲁斯用餐时的赏心悦目仪态：即使像个傻子似地只吃血鸭这一道菜，他的举手投足之优雅，在一群人中也天然会发光。

……布鲁斯干掉了起码五只鸭子胸脯分量的肉。已经引起了他人注目。他，他甚至礼貌地不让别人碰这道菜？

眼看第六只鸭子的鸭胸肉也要咽下，店长忍无可忍，走过去提醒：“你得吃点别的，比如菌菇烩蔬菜，或者鸭肝龙虾饺，这也很受欢迎。”

布鲁斯用餐巾轻描淡写地擦了擦嘴，抬头蓝眸闪烁，“我只想吃血鸭，这是契合我灵魂的口味，我认定了，尝过它滋味就不会再碰别的。以上全是字面意思。”

以后的店长会知晓，偏执狂一旦说认定了的意思。

现在，他只好说，“仅限字面意思，你得注意一下饮食结构均衡。”

“我会在今天的运动中消耗掉多余的热量和蛋白质。”他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笑容自信，“劳烦你近身监督。”

……

转眼又到了二月十九日。布鲁斯韦恩的这个生日总算既不是在阿富汗坐牢，也没身受重伤或者被人寻仇上门一把火烧掉庄园。他清早起床，精神奕奕地洗澡剃须，把头发打理成庄重样式，再脱下晨衣袍子，一大早就要穿衬衣系领结。

“我今晚有安排。阿福。不会回庄园。”蓝眸泛着光。

老管家望着少爷，“请答应我别在宴会未结束，大家还没切蛋糕并齐唱生日歌的时候您就不见了。”

“谁知道呢，亲爱的阿福。你一定能为客人们解释——就说我和人浪漫私奔了。”

阿尔弗雷德对筹划放飞自我的少爷早有准备。

“是吗？不过少爷，生日蛋糕是店长做的。听说是足足有十一层的歌剧院蛋糕。您不尝尝吗？”

阿福尤其庆幸店长是个稳重的人，很不喜欢浪费食物——他的少爷闻讯抿了抿唇，“好吧，阿福，我肯定留下来亲手切蛋糕，再吃一块。”

高朋满座完美的生日宴会结束后，店长如约领走了布鲁斯。他看到过未来蝙蝠侠的自虐风格生日礼物：每年利用机器陷入幻觉，亲手埋葬年幼的布鲁斯，一次次精神牺牲以换取自我的极限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