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1/2）

鸟笼里的指挥官艰难地试图打开锁——被编辑过的量子通道可不是简单就能搞定，尝试过程枯燥无味。指挥官一边计算数据，一边索性在庄园里漫步，探索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布鲁斯为什么会成为如此缺乏安全感的蝙蝠侠？

开明的父母全心爱他，老管家阿福对他也有满满呵护关切之心，他的心理创伤从何而来？这座宅邸忠实记录下布鲁斯从小到大生活的主要场景痕迹，指挥官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探访着，回溯二十年来的时间线，试图从他的幸福日常中抓住重点。他从窝在蓬松鹅绒被枕里呼呼大睡的养子杰森身上看过去，一个自弹钢琴伴奏嗓音磁性的忧郁布鲁斯在演唱！真令人大开眼界。而从沉睡的阿尔弗雷德那儿，指挥官更看到幼年时布鲁斯就爱打击哥谭罪恶，长大还喜欢去阿富汗的一座深坑监狱度假……这都是些什么天生癖好啊？

本尊的套房内会找到答案吗？他步入，不客气地翻找：衣柜里只有白衬衫黑外套黑T恤，色彩之单调令人咂舌。布鲁斯还从小就这样，不肯穿鲜艳衣服，性格分外固执，拒绝去学校过集体生活。他白天窝在蝙蝠洞，夜里就躺在天文台下或者去城里打击罪恶。窝里还有个指示灯，显示每年哥谭市死于犯罪的人数目：二十年来大幅度下降，从几百降到了几十。

隔着时空，指挥官都能感受到大蝙蝠的强迫症发作----他的愿望是归零。但哥谭有三千万人口，鱼龙混杂可能吗？

布鲁斯为什么要这么逼迫他自己？为什么就不肯舒舒服服做一个天才贵公子呢？

探索的重点最后落在韦恩宅院的大厅。这儿中央挂着一盏两百多支水晶灯泡的巨型吊灯，每当宴会之夜便亮起，将一切照得金碧辉煌，闪耀璀璨。

指挥官用心浏览着每年都在华灯下举办的布鲁斯生日宴会。唉，明明众星拱月下的哥谭小王子，他却判断出他并不快活。这么多人齐声唱祝他生日快乐，他彬彬有礼微笑着，内心却始终有一层东西隔离他和欢乐。为什么？指挥官没发现他有什么糟心的遭遇经历。

布鲁斯，祝你生日快乐。

瑞秋道斯，他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伙伴走来，对他送上真挚祝贺，他都回馈得没超出一个绅士的标准社交礼仪——指挥官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深爱布鲁斯。呵呵。这和托尼斯塔克的封面女郎左拥右抱甜蜜蜜生日party真是鲜明对比啊！

父母拥抱他，叫他许愿。

翕动了动嘴唇的布鲁斯脸上如有圣光，他在虔诚祈愿。指挥官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愿望不能实现。

然后，那双深邃蓝眸抬起，飞快环顾全场——他在寻觅。无果。失望与愤怒在眼眸中浮起，他半张脸都埋入阴影中。

指挥官觉得自己可能找到了他骨子里这么阴暗的要点。布鲁斯每年如此，在渴盼某个始终没来参加宴会的人。年复一年，他还要倔强许愿，某人能像礼物盒一样出现，在他生日宴会上。

结果是一次次破灭。

指挥官清晰捕捉到布鲁斯的内心阴霾在不断积压。可他许愿的心态就堪称走投无路的荒唐希冀。

谁从他生命中离开？令他绝望又念念不忘？难道是另一个家庭教师的女儿吗？或儿子？

指挥官认为这人简直堪称祸害了布鲁斯，甚至导致他性冷淡。他看了这么多年不快乐拉挎着脸的布鲁斯，也被影响到而闷闷不乐，幽幽叹息——今年布鲁斯马上要过生日了。他将年满二十九岁。唉，他的家人朋友都在沉睡中，哥谭外面有人能为他组织一场宴会庆贺吗？如果他肯告诉我他许愿想要谁来，我应该能让他心愿得偿啊。

这人是谁呢……

越想越有点恼火的指挥官意识不到自己被一支小嫉妒之箭扎到了。

新基地。

背部肌肉绷得紧紧，汗水顺着光滑的脊背滚滚而落，布鲁斯在做今天第五百个俯卧撑----他的这具躯体只是凡夫俗子，但硬生生锤炼到了人类体能极限地步。他的脾气也固执得很，在托尼咂舌问他要不要试超级战士血清时，高冷地回绝：“那已经提升不了我。”

他的提升，指设计出一个与自己能力一模一样的虚拟程序，每天搏斗磨炼杀死自己----这种偏执令戴安娜叹息，令托尼这样的复仇者目瞪口呆，这也太自虐苦大仇深了吧？

“他们想邀请你生日那天去吃烤肉。”戴安娜环胸而立，“我只是传个口信。猜你肯定不会去。”

在锻炼室里挥汗如雨继续引体向上的布鲁斯连眼神都没偏开，“我不去。”

“我记得你之前每年会给克拉克送生日礼物，甚至还参加过他的生日宴会，你并非不通人情世故。”戴安娜感慨道，“为什么这么苛待自己呢，不肯溶入俗世的快乐中呢，布鲁斯？你明明拥有一切，为什么我总从你身上看到沉重？”

布鲁斯均匀呼吸，抓着单杠反问戴安娜，“你又为什么一直单身呢？公主？”

戴安娜噎住，无奈叹气。“好吧，我不再问你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大蝙蝠。”

这是布鲁斯今年收到的唯一一个祝福。不仅仅是因为哥谭市包括他的家人全都在鸟笼里，也不是复仇者联盟那帮人孤立他。而是，二月十九号那天，没有任何人的心思在这事上面了。

灭霸先头部队降临。

又一个圆环形的大飞船通过虫洞跳跃猛地出现在环轨外，在蝙蝠侠的瞭望塔观察到的同时，它放出五艘锥形登陆舰，突破大气层，以垂直撞向地表的方式开始了对地球的凶猛攻势。

一层线性粒子防护罩自纽约远郊的原神盾局基地弹出，扩展放大。锥形登陆舰的撞击能量被大幅度削弱，它们撞来没有导致地动山摇，而是像瘪了的纸飞机，摇摇晃晃歪斜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