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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看着自己被男人大手包裹着的手,咬唇:“你能不能先松手。”

他没动。

她试着挣扎了会,声音加重:“谢宴!”

这是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

语气没有仰慕,羞赧,反而透着轻微的无奈。

谢宴凝望着眼前变化巨大的女孩,慢慢松开她的手,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平静敛目,

小没良心。

以前的她,明明不会这样冷漠的。

三年前,初春离开后,所有讯息全无。

谢宴甚至联系到王家那边,给出的答复是她已经去美国治病,需要静养,所以不和外界接触。

他们只能从路遥那里得知初春的一丁点信息。

病愈后,她复健,旅游,学口语。

过着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崭新的正常生活。

初春前二十年被束缚太多,后面的日子,她想一点一点地充实自己。

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其他事情中后,她逐渐忘记安城这边的人和事。

一开始因为药物和精神治疗,以及家人坚持下,她一直没有联系谢宴。

久而久之,就不想联系了。况且,他那么忙,应该不想听她讲那么多废话,对她的行程不会感兴趣。

此时受他质问,初春还挺意外,毫无准备,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宴再度出声:“不说说吗,为什么不联系我?”

许久,她硬着头皮说:“我忘了。”

谢宴:“初春。”

“嗯。”

“再想想。”

“嗯?”

“想个好点的理由。”

“……”

初春低头,正儿八经那么想了想。

“我不知道。”她老实回答,“如果不是忘记的话,那我可能就是不想联系你。”

——不想联系你。

倒是实诚。

谢宴唇际噙着轻笑,等了三年,等出这么个回答。

天色已晚。

但客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初春隐约感知到是不是自己的措辞惹到了谢宴,但他万年不变的脸色让她对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对于他来说,她的打扰无疑是多余的。

他刚才那么问,应该只是出于好奇吧。

初春叹了口气。

时隔太久,她忘记自己曾经站在他眼前是怎样的了,自卑?害羞?小心翼翼?

总是喜欢“不好意思”“对不起”。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解释,然而事实上,她就是不想联系,不想长发一大段信息,换来他一个“哦”、“嗯”、“好”。

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只是朋友普通的交往。

“就算是不想,也应该给个理由吧。”谢宴又问。

“不想打扰你,算吗。”初春解释,“你工作忙,我不想占用你多余的时间。”

这句解释,总算比之前那句听着顺耳很多。

谢宴将那杯水喝掉,心情逐渐平复下来,走之前,留下一串号码。

初春:“?”

谢宴:“现在不忙,以后都不忙,你想什么时候打扰都可以。”

初春:“……噢。”

拿着写号码的纸条,她目送迈巴赫离开。

他的号码,她以前背得滚瓜烂熟,自是记得的,顺手往桌上一放,并没有放在心上。

回到卧室,初春懒洋洋地躺卧在床,回路遥的信息。

路遥:

初春感觉好笑,

初春否认,

大可不必。

且不说谢家那边,谢宴自个儿也不是很有想法,那她没必要死乞白赖地热脸贴冷屁股。

那边的路遥不禁感慨,能完全放下自然是好事,她也不想好姐妹沉迷爱情迷失自我。

路遥:

初春:

路遥:

初春:

路遥:

初春:

初春这次过来,还带着舅舅给她找的从华尔街那边聘请来的管理人,本着力挽狂澜的打算,看看能不能挽救下初家的公司,毕竟这个公司也有母亲的心血。

路遥本想问处理完之后,是不是就要和谢宴在一起了,但不知道那妮子的想法,所以委婉地问:

初春顺手发过去一些照片。

是她这几年拍的照片。

在棕榈海滩晒日光浴,在洛基山脉滑雪,去塔斯曼看冰川,拍摄野生动物……还有各式各样的派对,野营,战地考察。

生活丰富多彩,浪漫和现实并存。

照片看得路遥既羡慕又感慨,果然还是变成正常人的好,可以无拘无束,不会像以前那样自卑。

路遥问:

初春答:

她回答得果断又利落。

路遥唏嘘,以前,做谢太太可是初春的终极梦想啊。

其实,这几年里,他们很少接到初春消息的那一刻就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或者说,找到自我,心心念念的不再是年少时喜欢的人。

——谢宴一直在找你。

——他身边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和程晚静更没有任何的关系。

如果初春再努力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这些话,路遥终究没有告诉初春,因为想起三年前她看到他们两个关于“只是朋友”信息。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可能劝初春重蹈覆辙。

只是可惜暂时搁放在抽屉里的那盒戒指,三年前没送出去,以后估计也很难发挥作用。

-

初父患病的消息,初春还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的。

初母虽然厌恶前夫,但也是识大体的人,知道初父一旦没了,公司以及家里的老人都有所殃及,本来想派人过去处理,但到底是外人,便让初春回去一趟。

初春先前来医院两次,初父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这一次过来的时候,听护士说初父已经醒来了,不过尚且还不能说话,比较虚弱,需要缓一缓。

这次医院来之前初春顺手买了果篮,提到病房门口发现有个陌生女人。

细看一番,这女人不算陌生,和程晚静长得有三分相似。

“你是谁?”女人先开口问道,眼神古怪。

初春并没有被眼神吓到,眉头一皱,这话应该她问才对,这是初父的病房,这个女人守在这里做什么。

这时,门开了。

程晚静探出半个身子,“妈,谁来了……”

话音刚落,余光瞥见了初春,程晚静的眼神顿时发生变化,眉间皱紧,难以置信一般打量着初春。

很多年前,初春便是光鲜亮丽,过着富足生活的大小姐。

而此时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比以前更加光彩靓人,气质压上好几筹的矜贵名媛。

不同于程母,程晚静一眼就认出了初春。

奋斗努力这么多年,程晚静只想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富裕生活,但这几年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没有挥金如土的日子,反而是父亲经常因为投资的事情烦恼,还曾经拉着她一起出入饭局。

她知道这是因为公司受到名誉上的打击,纵然不甘心,也只能默默承受,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初家再怎么落败,房子和车以及每个月固定的新衣服是少不了的。

哪怕比不上以前的初春,她也比同圈子里的朋友有钱阔绰,买得起香奈儿等一些奢侈品牌。

然而如今她再站在初春的面前,发现对方随便拎的一个手提包就赶得上她好几个月的零花钱,身份差距再次拉开,程晚静又羞又恼,态度强硬地问:“你来做什么?”

初春挽唇,真是麻烦,她来医院的这间病房,不为了看病人难不成是来看热闹的吗。

程晚静突然想到什么,把门合上,站直身子,趾高气昂:“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不会说话。”

她那抬起下颚的样子,哪有半点歉意的样子。

经过女儿提醒,程母同样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初春。

程母自认为自己的女儿颜值不低,毕竟她当年是个美人,初父同样英俊帅气,但两个姐妹不论何时何地站在一起,气质永远相差一截。

哪怕全身堆满大牌,程晚静也给人一种刻意赶潮流的感觉。

而初春自然和谐得多,宠辱不惊,神色平静,没有和她们计较的意思。

“原来这就是他的二女儿。”程母心有不服,同样故意轻蔑地望一眼,“是个哑巴,对吧。”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是哑巴,她也是我最好的妹妹。”程晚静一唱一和地接,“就算别人嫌弃,做姐姐的是不会嫌弃一点的。”

初春用看智障的眼神把她们看着,“你们在说什么玩意?”

程母:“……?”

程晚静:“……?”

会说话了???

初春把挡路的两个人推开,径直走入病房。

病床上,初父静静地躺着,身上插满管子,手背和脚背都在输液。

看着头发半百的中年男人,初春有些意外,父亲竟然会老得这么快,变成这个样子。

当年好歹是个把母亲一个富家大小姐哄得团团转的青年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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