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1/4)

左相支持周文远,“陛下,周文远文采斐然,又作有知名的诗词,这卷子也答得出色,他当头名状元实属理所应当。”

右相支持顾成言,因为前三名有一个是他儿子程季良,他没法支持自家儿子,于是就支持原本的会元!

“陛下,臣以为这顾成言当为状元郎,他本就是本届的会元,而且臣观其上殿后遵循礼制,举止从容,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这实在是我朝少有的佳话。”

六部中的礼部、刑部与工部支持右相,吏部、户部与兵部赞同左相,四位翰林大学士也分别站队,一时之间两方各有各的说辞。

皇帝被他们吵得头疼,“罢了,那就让他们三人再加试一轮,由朕亲自出题,直接在殿上回答即可。”

周文远心理素质自然是比不过顾成言的。

不过顾成言终于看清了皇帝的真容,他心中震惊,但面上却分毫不露,跟陛下对视时,分明还瞧见了陛下眼中的笑意。

最终,顾成言不骄不躁,应对自如,回答皇帝的问题滴水不漏,被直接点为了状元郎。

不知皇帝是有意为之还是个人审美与众不同,竟将榜眼给了程季良,将那周文远点为探花。

众臣一时之间神色各异,按照常理,这探花通常都是长相最俊俏的,可这周文远无论是跟榜眼比还是跟状元郎比,好像都差了那么一点意思。

不过是陛下钦点,大家也不敢有异议。

陛下和诸位大臣走到殿外,一番奏乐和跪拜仪式之后,殿试的结果通过传胪唱名依次昭告。

骑马游街时,三人身穿红色礼服,头戴插着金花的方翅纱帽,所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其中体现的雀跃与得意便是如此了。

不少百姓纷纷朝他们投掷鲜花。

有人问道:“这前头的是状元郎吧!那个是探花郎来着?”

“最左边那个!叫周文远!”

“这今年的探花郎怎么还不如状元郎好看呢!”

“是啊!状元郎的颜色更好,俊逸温润,文质彬彬的!”

“况且这乃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状元郎,说不定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来历练的。”

“哟!那可得拜拜!保佑我家子孙也能金榜题名!”

一时之间状元郎顾成言的名声极好,游街之时,无数京城小姐朝他抛下鲜花锦囊,空前盛况。

隔着窗户,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顾成言的眼中,她眼神妖娆,笑的勾人,故意朝着顾成言投掷了一朵艳红色的芍药。

百姓有幸得见,温润如玉、清雅俊美的状元郎飞身接住了一朵颜色浓烈的芍药,并将它簪在头上,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是状元郎更好看,还是那芍药更夺目。

等他再度抬眼望去,那扇窗后的佳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顾成言回想时才注意到,她方才好像是男装打扮。

“哎呀!这状元郎一簪花更显风流了!”

“到底是仙人下凡,就是比别人好看!”

“方才状元郎还飞起来了呢!可不就是仙人!”

与百姓同乐后,便差不多到傍晚了,陛下亲赐的琼林宴即将开始,顾成言换了身衣服,整理了仪容后,在内侍的带领下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实在瞩目,举杯前来恭贺之人着实不少,顾成言原本就不胜酒力,虽然已经提前吃过解酒的药,但还是有些应付不及,为了避免酒醉落得个御前失仪的下场,于是只能暗自催动内力,将体内的酒精逼出。

程季良是知道他的酒量的,接着敬酒的功夫,悄声问他:“还撑得住吗?陛下估计还得有一会儿才到,这些人瞧你风头正盛,眼红心热,一个劲的惯你,若是受不住了大可装醉。”

顾成言笑了笑,轻声回他:“无事,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自然有些法子解酒,你就放心吧。”

不过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没完,就算不醉倒,也有别的弊端,毕竟人有三急,要是憋不住,那可真的是要出大洋相了。

顾成言假意醉倒,用右手撑额,在桌上假寐。

周文远心生恶念,这就不行了,不是能得很吗?他特意找了好几位交好的进士轮番招呼这位状元郎,什么仙人下凡,不过就是个□□凡胎。

他亲自走上前,似乎是十分仰慕状元郎的英姿,“顾兄!适才人太多没顾得上,我敬你一杯!”

由于他们还并未赐官,所以沿用的还是寻常的称呼。

顾成言假装半醉半醒,胡乱往桌上摸索自己的酒杯,要不是周文远躲得快,这杯中的残酒可就尽数洒在他身上了。

不过周文远却并不生气,反而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因为他已经十分确定顾成言彻底醉倒了。

“顾兄!顾兄!你该不会是已经喝醉了吧?”周文远故意大声问他。

顾成言放下撑额的右手,半睁着眼睛握住了酒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起身的时候微微摇晃着身子,看起来连路都走不稳当。

声音有些飘浮,“周兄,请!”

不少人皱眉看着那刻意为难状元郎的探花,着实是不体面,以后大家都是要同朝为官的,这也太不给自己留退路了。

顾成言饮尽一杯后,程季良笑着上前替顾成言解围,“周兄与我也喝上一杯吧。”

周文远不敢得罪右相唯一的儿子,自然没有拒绝,顾成言在他倒酒的时候,似乎是支撑不住了,差点倒在他身上,周文远下意识推开了他,却沾湿了自己的衣摆。

“陛下到!”

御花园里黑压压跪了成片,皇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自众人眼前经过,脚步健稳有力,不疾不徐,转身坐在正上方高高的御案后。

威严地对众人道:“平身,都坐吧。”

“多谢陛下!”众人齐声谢恩。

周文远方才被酒沾湿的衣摆落地后沾了灰,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遮挡着,抬眼一看,顾成言眼底清明一片,哪有半分醉意。

顾成言甚至扭头对着他温和地颔首笑了笑。

挑衅!绝对的挑衅!周文远又气又怒,陛下在上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硬生生的憋着,忍不住借酒消愁。

琼林宴的人数众多,正上方的是御座,右边陪坐的是众皇子以及皇亲国戚,左边陪坐的是诸位大臣,下首才是今年中榜的新人,所以有限的视角中很多人都被挡住了。

陛下含笑道:“今日朕又新得汝等良才,我南凌必定愈发繁盛,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日是诸位金榜题名最得意之时,尽管开怀畅饮,今日琼林宴上,朕与诸位共饮一杯。”

众人起身,君臣同饮。

之后便是从右相开始诸位大臣轮番说上一些勉励的话,轮番跟大家喝上一杯。

本朝未立太子,所以是以大皇子为代表出面给新科进士敬的酒。

一轮下来落座后,顾成言发现那大皇子频频看向自己,甚至朝着自己举杯,他温和一笑,隔空回敬了一杯。

琼林宴上歌舞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女子的柔虽美,看多了也难免无趣,不如让新科进士们来行酒令吧。”左相提议。

琼林宴上的行酒令指的是雅令,即令官出一句诗句,续者必须引经据典,分韵联吟,这既考验人的学识文采,也考验人的思维敏捷。

皇帝看起来有几分兴致,突然点了顾成言的名。

“那朕就来做这令官,便从状元郎开始吧。”

左相蹙眉,他本来是想推周文远露脸的,毕竟他的诗文确实有些名气,谁想到陛下竟如此喜爱状元郎。

顾成言起身,淡然接下,既不显得张扬也没有丝毫怯场。

反倒是后面的周文远遮遮掩掩,唯唯诺诺,一副上不台面的样子,着实落了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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