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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儿,一天比一天热。

京藤附近的西餐厅,云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正襟危坐在顶级包厢,年轻富有活力的身板,穿着薄薄的真丝衬衣,袖口挽着,一身穿着低调而奢华,很有世家贵公子的风范。

“阿承,她们怎么还不来?绾绾不会不来吧?”

“急什么?女孩子,总要打扮打扮,我都没急,你呀,沉住气。”

“我和你能比吗?你那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弟妹对你死心塌地,天底下最大的便宜都被你占了,你还不知收敛?”

看着好友一身价值不菲的白色西装,云漾皱了皱眉头,嫌弃道:“穿这么好看做什么?本来少爷这张脸还有七分俊俏,和你坐一块儿,全被盖下去了!不行,你离我远点,早知道不喊你来了。”

“啧。这还没过河呢就要拆桥?”春承优雅地白了他一眼:“我不来秀秀就不会来,秀秀不来,周小姐也不会来。再说了,你见周绾,我见秀秀,见未婚妻当然要捯饬好看点,这是礼数。

她见我精神焕发,定然打心眼里高兴,我有什么理由不哄她高兴?”

慢悠悠拐到对面坐下,春同学修长的腿从容交叠,白色西裤贴合着长而直的两条腿,浑身上下透露着矜贵气息。

她笑了笑:“和我比脸,就跟和我比学业一样,那是好高骛远,自取其辱。”

云漾被她噎得厉害,偏说不出反驳的话。仔细琢磨了会儿,讨好道:“等绾绾来了,你记得配合我,多夸我几句。”

“行。”春承这次很好说话。

“不错,春少爷义薄云天,今天你是我哥,来,小弟敬你一杯。”

高脚杯盛着有些年份的红酒,云漾这次请客非常舍得花钱,春承神情散漫的与他碰杯,红酒浸染薄唇,冷淡之余,淌出致命妖冶。

放下杯子,云漾指尖抑制不住地轻颤,他惯来有话直说的性子,不自在地错开视线:

“难怪名门至家的大小姐会掏心掏肺地待你,就连温老师都对你念念不忘甚至请辞离开京藤也要追求你。阿承,你这样子,我都有点受不住。”

春承闭着眼睛靠在椅背,喝了酒的缘故,苍白的脸浮现淡淡血色,她懒得言语,敷衍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想到温亭这两天写给她的信,她抬手按了按眉心,长身而起:“有点闷,我去外面看看,再爱打扮这时候也该来了。”

她担心发生意外,意外果然发生了。

穆彩衣拦在半路,周绾挡在至秀面前,语气不善,眼神满了挑剔:“你谁呀。”

“我是至小姐曾经最好的朋友,远道而来,委实想她了。”

“朋友?”周绾讶然,态度稍微缓和:“阿秀,她……”

“她还不配。”

至秀从她身后绕出来,抬腿走到穆彩衣身前,倾身与她耳语,背对着308的女孩子们,眸光冷冽:“你最好不要招惹我,这是最后一次善意的警告。”

警告完毕,她面上重新绽开笑容:“绾绾,阿零,我们走吧。”

三个貌美的女孩子走在一处,继续谈笑风生,穆彩衣看得眼睛发红,愤恨地跺了跺脚:“得意什么?飞得越高摔得越狠,真以为春少爷会拿你当宝贝!”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走到拐角,夏择指间夹着烟,眼神戏谑:“穆小姐,看来出师不利呀。”

“这算什么?还没开始呢。”穆彩衣不愿在他面前露怯:“我说的事你想好没有?”

“将欲娶之,必先毁之,毁了她,她就是我的了吗?”

“可不毁了她,她永远不可能是夏少爷的。”

夏择掐了烟头,笑:“穆小姐一心针对我看上的人,真就以为,我会助纣为虐?”

“这不是助纣为虐,夏少爷,这是帮人帮己。”穆彩衣敢来陵京,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在凛都没人敢娶她了,她坏了名声,被厉云生牵累。厉家得罪了春家,生意场上被折腾得没了半条命。

春老爷心疼儿子,爱屋及乌也疼爱准儿媳,厉云生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被翻出来,春老爷手段凌厉,已是下了死手。

厉家败了根基,她以前疯狂恋慕厉云生,后被厉云生当做把柄要挟,她受不了了,她想逃,逃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从新开始。

开始之前,她要借力打力,把那人从云端踩到泥坑,先出了心头恶气再说。

她来陵京,主要为的是找个像样的世家子嫁了,女人的婚姻是一个踏板,至家本要没落,却因了强大的姻亲死灰复燃蒸蒸日上,至秀能做到的,她也可以。

“我希望你聪明点。”夏择鞋底碾在火星犹存的烟蒂:“我不喜欢和蠢人打交道。穆小姐,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西餐厅门口,春承单手插兜,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急忙三两步迎过去:“怎么这会才来?出了什么事吗?”

她这一副紧张关心的姿态,当着好友的面,至秀有些面热,然而春承的话她又不能不答,柔声道:“没事,你别担心,就是路上遇见穆彩衣了,她和我说了会话,我也没受欺负。”

周绾和王零站在那笑意吟吟,周同学打趣道:“有我们在,谁敢欺负阿秀?春同学这么在意,不如早点把阿秀娶回家吧?”

娶是可以娶的,先成亲,到了年龄再领结婚证书,但那样子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春承不愿委屈至秀,笑道:“再等等吧。”

“阿灯和她男朋友呢?来了没?”

“来了,里面坐着呢。别愣着了,咱们也进去吧。”春承牵了她的手,离她近了,闻到那股酒气,至秀嗔怪道:“怎么又喝酒了?”

“想喝了嘛。这红酒味道不好闻吗?”

她二人凑得近,至秀羞于和她在众目睽睽下调.情,捏了捏她的指尖:“别闹,绾绾她们看着呢。”

春承笑意盈盈:“没事,稍后她们就顾不得咱们了。”

今日的主场,是陈灯和她的男朋友,以及云漾和周绾。

早先约好了一起用饭,顺便帮陈灯试一试那男生的人品,后来因着春承生病,至秀无暇他顾,寝室的人不好丢下她,拖到今天。

包厢内,云漾有礼有节的为众人做介绍。

308寝室个个都是学校惊艳的美人,至于男同学,一个是家世显赫的凛都春家的继承人,一个是云家最受宠爱的五少爷,作为今日到场的第三个男同胞,颜丰压力很大。

长相、才华、家世、谈吐,各方面都被碾压的窘迫感。他硬着头皮和诸位打招呼,气度涵养上差了那么一点。

女孩子们隐晦地交换视线,陈灯随着众人落落大方地坐下,颜丰似乎很怕和春承坐一处,急急忙忙挨着女朋友,似乎在找寻安全感。

在座的脑子一个比一个转得灵活,至秀压下心底不悦,主动挽着春承胳膊,小声道:“和我坐一起。”

春承倒没在意自己被明晃晃的嫌弃,可秀秀一副帮她找场子的模样,她爱极了。是以在众人面前相当给女朋友颜面,言听计从,表现得异常乖巧。

莫说颜丰,就是作为同窗好友的云漾都没见过她这等模样,今日大开眼界,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

凛都春家的少爷,富贵窝里养出来的冷傲性子,竟这么好说话?温文尔雅,谦逊有礼,再苛刻的人都难挑出一丝错。不知道的,还以为春少爷脾性温和。

旁人不知,至秀却是门清。春承不是没脾气,她有棱有角,脾气上来一点都不好哄。

然她看着这人乖巧温柔的目光,一时眸光也和软下来,笑意璀璨,直看得对面的颜丰看直了眼。

王零手腕一抖将菜单扔在他面前的桌子:“颜公子,不点两道菜吗?”

颜丰额头迅速渗出汗,紧张地看向追了好久才松口的女朋友,果然,陈灯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

饭菜上桌,诸人各怀心思。酒过三巡,气氛才热烈起来。

春承松了松领带,笑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云漾巴不得她离开,哄笑着把人赶走,出了包厢,春承摇摇头,挣出些许清醒。

恪尔斯是陵京最大装饰最豪华的西式餐厅,设备应有尽有,来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擦干手,春承双臂撑在干净的大理石台面,通过镜子看到了不放心尾随而来的人:“秀秀。”

至秀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头枕在她肩膀:“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怎么喝成这样?”

“没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是一不留神喝多了。”春承逗她:“都怪云漾,这小子不安好心,酒是好酒,后劲大了点。”

她握着至秀柔软的指节:“幸亏没让你喝酒,和我比起来,你酒量更浅。”

“还难受吗?”

“好多了。”春承亲了亲她指尖:“咱们过会再回去,等她们把话说清楚了。不如,你和我去楼下坐坐?喝杯茶,看看风景?”

“好呀。”

两人并肩携手说着话,至秀沉声道:“阿灯眼光不怎么好,颜公子以后定是个花花公子。他当我没看到他不时瞥过来的视线吗?”

“那是因为秀秀太美了。”

“你还要帮他说话?他那样看我,你就不生气不吃醋?”

春承长腿闲适地从楼梯迈下,眸光清寒,反而笑得意气风发:“我哪有帮他说话?这样的场合,你室友都在,纵是生气哪能被人看出来。你如果不开心,我揍他一顿好不好?”

“算了,那样的人,我还嫌脏了你的手。”

对坐窗前,春承捧着茶杯:“那穆彩衣找你做什么?”

“估计没什么好事,不用担心,我有法子治她。”

春承眨眨眼:“这么厉害?”

“又逗我。你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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