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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周绾不自觉看向容色明艳的王零,视线匆匆移开,伏案继续翻看时尚杂志。

至秀坐在桌前撑着下巴盯着插.在白瓷瓶的鲜花,心里不禁在想,春承什么时候才会给她回信呢?

她不想和春承有秘密,只要一想到春承有事瞒着她,她会没有安全感。

医药系下午满课,上课期间,至秀一不留神就会想到上午和春承约会的场景,想到在寝室打的那通电话。

她懊恼地叹了口气,谈恋爱好归好,但真得容易分心呀。

真是甜蜜的负担。她弯了弯唇角,在对上副院长望过来的视线时,满怀歉疚地将春承的影子从脑海赶跑,用心听课。

日落黄昏,春承一身校服背着书包抱着她的猫耳罐从教学楼走出来。

温亭手里捧着一本崭新画册,是上次晚了一步没能送出去的礼物,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招了招手:“春承!”

春承闻声抬眸,看清那人的脸,蓦地想到她答应秀秀的,要躲着温老师,不让她逮到。念头闪过,她转身就跑。

“春承!”

身后那道声音不依不饶,温亭扭伤的脚比昨儿个好了不少,她追上前去,疑惑道:“你跑什么?”

跑是跑不了了。春承讪笑回头:“温老师好。”

夕阳温暖的光芒藏进人的眼眸,温亭伸手想要轻抚她被风吹歪的两根头发,察觉到她的意图,春承倒退半步,一派乖巧:“温老师喊我做什么?”

对上那双清凉漂亮的眼睛,温亭后知后觉自己逾礼了,可眼前这人,她是打心眼里想亲近。

“没什么,送你画册,谢谢你昨天帮的小忙。”

“举手之劳,温老师不必言谢。”春承一心躲她,不敢接那画册,礼貌道:“不好意思温老师,若无其他事,我要走了,我急着去接秀秀,失陪了。”

她生了一双比同龄女子都要长的腿,身子比例极好,十八岁,个子窜得比同龄男孩子都不慢。

长身玉立,藏青色的校服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精致,清俊,眉眼微微上挑勾起的轻狂洒脱,最容易讨女孩子欢心。

然而她并不晓得这副相貌带来的优势,更不晓得一颦一笑造成的杀伤力,还顾自纳闷温老师异于往常的行为举止,不由暗道:不会真被秀秀说准了吧?

她摇摇头,快步走开。

徒留温亭一人孤零零地立在风中。

精心准备的礼物捧在怀里,她的神色掩不住失落:“就这般避我如虎吗?”

喜欢上一个小她十岁的男孩子,无疑是温亭二十八年来做过最出格的事。

然而望着春同学消瘦板直的背影,短暂的几秒钟,她做了一个常人不敢做的决定:请辞离开京藤,结束这段荒唐的师生关系!

春承斜背着书包,脚步轻快地来到医药系百草楼,金黄的光晕照在她俊秀的脸庞,人倚在栏杆,在教室外的走廊耐心等着。

这样一个容貌出挑的男同学等在门外,副院长陈瑄眼睛不瞎,第一时间注意到。

被人瞧见了,春承唯恐表现不好使得副院长给她家秀秀‘穿小鞋’,着实有礼地朝着陈瑄俯身阖首,十二分的恭敬。

陈瑄原本对这位男同学很有好感,但最看好的学生屡次因为他走神,心底说没意见根本是在说谎。

然而春同学有心讨好,笑起来令人生不出任何反感的情绪,她装作没看见,慢慢的竟也放下心来。

她对设计系这位有名的年轻才子有意见,不止是因为至秀上课频繁走神,她还担心出身豪门世家的矜贵少爷,会拿感情当儿戏。

全京藤都晓得春同学和至秀是未婚关系,两人正在恋爱,但同样是谈恋爱,情深的多是女子,否则也就没有花花公子一说。

至秀是她的学生,她自然晓得她的性子,若非爱极了,也不会受如此大的干扰。

可就在方才春同学朝她老老实实弯下腰时,陈瑄莫名其妙地觉得:她们二人,当真般配。

不说郎才女貌,她看得出来,春同学对待这段感情是认真的。

同样是出身豪门的世家少爷,换了夏家那位二少爷,断不会见了她如此毕恭毕敬。

换言之,春承待阿秀,是用了心的。

坐在前排的同学眼尖地顺着副院长的视线看到了春同学,趁着老师写板书的功夫,小心回头:“阿秀,你未婚夫来了。”

至秀抬眸,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人背着副院长站在门口一侧朝她笑着招手。

安静有秩序的课堂因为那一笑,荡开细微波澜。

穿着校服认真誊抄板书的女孩子,耳垂瞬间红如血玉,咬唇慌乱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这下好了,班上好多同学都晓得春承在冲她笑了。

“安静!”转身过来的陈瑄清咳一声,扭头看向守在门外扰乱课堂的始作俑者。

春承倒退着靠在栏杆,潇洒扬眉,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青春朝气。

话到嘴边,陈瑄便不忍心对着这位漂亮的男孩子冷脸。年少慕艾,本为人之常情,她暗暗担忧,像春少爷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能搅乱少女芳心的人,阿秀若嫁给他,少不得要操心。

有副院长压着,课堂这才没生出不必要的乱子。越是这个时候,至秀越不敢往门外瞥,副院长可盯着她呢。

她若不好好听讲,万一陈院长怪罪到春承头上如何是好?

一堂课,竟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陈瑄欣慰地点点头,收拾了课本,等着铃响起,清声道:“下课!”

男男女女背着书包分别从教室前后门鱼贯而出。

周绾显然还没忘记春同学在电话里和未婚妻撒娇的一幕,又想到她故意诓骗春同学这码事,哪敢久留?为了壮胆特意牵了王零的手腕。

知道她怂,王零陪着她脚底抹油,两人溜得飞快。

陈灯跟在至秀身边,见识过两人谈恋爱的粘糊劲,不敢打扰,眼神却不敢和春承相撞,慌慌忙忙地走了——一个男孩子,生得比女孩子精致就罢了,还比女孩子会撒娇,比女孩子会说情话,这就要命了。

来来往往的同学很是热情地和春承打招呼,春承耐着性子同她们言语。

直等到围着的人散了,至秀与她并肩走在明净的走廊:“等了这么久,累吗?”

“不累。”

见到她,至秀忍不住笑:“你胆子好大,幸亏陈院长没和你计较。你公然扰乱课堂秩序,就是我也为你捏了把汗。”

“我哪有扰乱课堂秩序,那些人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春承偷偷歪头和她咬耳朵:“我只想扰乱你的心。”

“……”至秀羞得脖颈都漫着红,走路都有点飘。

春承好生拉着她的胳膊:“想什么呢?该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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