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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家搬离陵京了。没想到春同学家世如此显赫,眼下陵京有点身份的都晓得凛都春家来人了。阿秀呢?和春同学发展的如何了?”

“我?”至秀含笑,发自心底的喜悦看得王零也跟着放轻松:“我和她刚刚恋爱。她接受我了,回应我了。阿零,我不再是一厢情愿了。”

“那还真是因祸得福。这一刀疼是疼了点,至少没白挨。”

“阿零呢?阿零无缘无故吃飞醋,却不让绾绾知晓,未免,有些欺负人啊。”

少女亭亭玉立,看得王零罕见地生出窘迫:“阿秀,我知道你向着她,可喜欢与否,哪里是我说出来就能解决的?

我和绾绾按理说还是远房表姐妹,小时候见过两次,可惜绾绾从小脑子就笨,六岁那年还晓得追在我身后喊表姐,哪知人长大了,惯了一身毛病不说,还学会翻脸不认人了?

我和你,与你和春同学不同,我是女子,却天生喜欢女子。绾绾若对我无意,我哪能任意招惹?

你和春同学天作之合,有婚约做纽带,至于绾绾……我和她的距离,岂止是隔了万重山?”

同住一室,咫尺天涯。单就这女子身份,想要在一起,就得跨过礼教束缚,跃过世俗拦阻,喜欢一个人很容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很难。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稍微动摇,这辈子都没了指望。

暗恋很苦。

情场中人,至秀似乎能够感同身受。

前世春老爷子以血脉亲情压着春承拜堂成亲,名满天下的女公子,就因娶了女子为妻,声名毁于一旦,白玉有了瑕疵。

春承以女子之身迎娶她进门,世人的那些非议、谩骂、指责,言犹在耳。她轻声道:“阿零,先动心的那人,背负的应该是两个人的情。

她不懂的,她不敢的,她做不到的,你得提前懂,得勇敢无畏,你得做常人不敢做,不能做。谁教你发自肺腑的喜欢呢?

人与人的缘分可遇不可求,遇见了,情.动了,若舍得,就潇洒放手,舍不得,你就是跪着、爬着,也得走下去才行。

万事逃不过一试,不试试,你永远不知道能做到哪种地步。我与春承,无非比你们幸运了一些。但世间情爱,只凭着幸运,哪能相伴一生?

那些必经的坎坷与不平,我们是一样的。真正的喜欢,哪有什么简单和难呢?女子和女子,女子和男子,想要白首不离,酸甜苦辣,该你尝了,都逃不过。”

“阿秀通透,我远不如。”

“通透?”至秀领着她慢悠悠穿过走廊:“阿零,我这个,不叫做通透。

终此一生,能入我心的情郎就她一个,终此一生,我想要托付的良人也只她一个。我的心给了她,我没选择了。

路有千条,花有万朵,不是心头好,不走,不摘,不动。可若是心头好呢?

她只要稍微延伸开小路,轻轻在风中散发花香,你的灵魂就宁愿跟着她,山穷路远,哪管有无归途?认定她,那就是她了。这从来都不是通透,是别无他法。”

王零若有所思地跟在她右侧,难免起了忧愁:“阿秀这般,我只盼着春同学不负你,否则……”

“没有否则。”

生辰小宴设在西院,来的人很多,医药系、设计系,春承穿着裁剪合宜的银灰色长衫行走在同学之间,儒雅风流,贵气使然。

知‘他’是凛都春家仅有的继承人,杨政踌躇着不敢上前,一人在角落隔着闷酒。

他是打着为春同学未婚妻庆生的旗号,厚着脸皮跑来的,打着同样旗号来的人不少,可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到底是为谁来的。

处在云端的春同学看不到他真实意图,杨政也不敢教‘他’看见。

年轻人的酒宴少不了欢声笑语,为了小辈在家里自在庆生,至夫人身居后院闭门不出。

春老爷来京的消息早就在名流圈传得人尽皆知,不敢留在家中,省得有人跑来搅了准儿媳的好事。

没有家长管束着,学生们撒欢了玩,本就是小宴,没讲究排场,吃饱喝足,有人趁着醉意提出往舞厅快活,至秀散了银钱许他们吃喝,一则身上有伤,二则不是欢脱性子,舞厅那样的地方从未去过。

春承摇晃着小酒杯,笑道:“秀秀看我做甚?舞厅那样的地方,我也不常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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