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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春霖盛反问。

父女俩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都是聪明人,春承沉吟片刻,了然地弯了唇角,一手握着筷子,温声道:“秀秀捉弄我,我也喜欢。”

少年人的情正如雨后的春笋,稚嫩,新鲜,一发不可收拾。

春霖盛感慨良多,喜得是养大的孩子终于懂得喜欢人了,忧得是女儿眼瞅着就要有了媳妇忘了爹,一不留神没准还得心甘情愿被媳妇吃得死死的。

醋坛子翻了又翻,他虎着脸:“行了,好生用饭,一会去找燕家父子算账。”

提到燕家,春承神色沉了又沉,默不作声品着饭菜,人坐在这,一颗心不知飞去了哪儿。

东院。同样在用饭的至家母女气氛少有的融洽,至夫人率先落筷,几乎同时,至秀也跟着落筷。

仆妇和丫鬟恭恭敬敬端着清茶,漱过口后,书墨走上前:“回夫人,大小姐,春老爷带着春少爷往燕家去了。”

乍然听到春承跑了,至夫人讶异地动了动指尖,看向至秀:“他不来,你就不要往西院寻他。后背有伤莫要妄动,若无聊,可往书房看书,千万要稳住。”

至秀眉眼如画,一身清冷褪去不少,按捺着活跃的心思,掀唇浅笑:“好,我听娘的。”

其实她也想见春承,然春承聪明,保不齐已经反应过来上了她的当,哭一哭就把人藏着掖着的真心话一股脑掏了出来,这事怎么看做得不厚道。

眼下春承不主动迈出一步,她亦羞于再上前。

第一次正正经经地恋爱,许多事不懂,但至夫人有句话说得不错:不进,则退。她进得次数太多了,不退,春承没法进。

春承不乖乖靠过来,她怎么理所应当地把人捧在手心?

喜欢这回事,说起来就是别别扭扭,哪怕挑破了最后那层窗户纸,明了了对方心意,后面仍旧藏着不知多少道惊喜刺激。

就和探险似的,一关有一关的期待,一步有一步的考量,求得就是你情我愿。

至夫人口头传授完多年的经验,犹觉不够,匆匆离开,打算回房冷静下来好好将那些未尽之言整理成册。

这门婚事她相当看好,有个像春少爷这样的女婿,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错过。婚前能把人调.教好了,何乐不为?

忙碌着调.教大业的至夫人挥挥手出了房门,至秀坐在窗前,想着春承去了燕家,她睫毛微颤:“书墨,还得劳你往京藤走一趟。”

书墨奉命背着众人去京藤取信。

与此同时,春承抱着她的猫耳罐,冷眉冷眼地踏进燕家。

凛都春家的当家老爷亲自登门,管家不敢拦。

燕家父子相争成了陵京最大的笑话,名声毁了,生意场上无端受到夏家排挤,这个节骨眼再得罪春家,堂堂世家,眼看就要完了。

春大少爷去时,瘸了一条腿的燕少爷正火气十足地对着亲爹掀桌子:“为了个贱女人当爹的就不要亲儿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指望着老树开花从这女人肚子里爬出个小儿子?不怕忤逆爹爹,就是有,那也是我燕轻的种!是您的亲孙子!”

“孽畜!”燕父一巴掌挥过去,被燕轻眼疾手快地拦下。

哪怕瘸了条腿行走不便,可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燕轻用力推开燕父,冷笑:“爹爹向来宠我,儿子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个女人?碰一碰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爹爹还要怎样?!”

“好啊,好啊!”燕纬气得浑身哆嗦:“倒成我的不是了?你欺负你姨娘,还梗着脖子不认错!不就是个女人?不就是个女人!畜牲!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是老子的女人!”

整座陵京都晓得燕家老爷被亲儿子送了顶绿油油的帽子,走出门去多少人在看笑话。

燕纬疼爱儿子吗?

在没出这事前简直是当做心肝宝贝来疼。

疼来疼去,亲儿子一脚踏碎了他身为男人、身为父亲的尊严,令燕家身败名裂,燕纬岂能容他?

八姨娘领口敞开露出一片雪白肌肤,哭哭啼啼道:“老爷啊!求老爷给我个痛快,这日子没法过了!”

燕纬被她哭得头疼,偏又爱她那分姿色,往常含在嘴里怕化了,爱得不得了,哪成想招了自家人祸害?

这会听她哭着求着不想活了,火气蹭蹭往天灵盖蹿:“兔崽子,兔崽子,给我即刻滚出燕家!燕家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燕轻被唬了一跳:“爹——”

“我当不起你爹!滚!!”

不喊爹还好,那声爹真真是喊得燕纬老脸火.辣.辣的,做了这事的若是旁人他这颜面还有的挽回。

可亲儿子踩着老爹一身骨头逍遥快活的,燕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下人僵在那一动不动,彻底激怒了掌权多年的燕纬:“我还没死呢,燕家就要易主了吗?”

管家满心冰凉,自知父子再无周旋余地,作势要‘请出’少爷。

春承看得津津有味,薄唇掀起冷漠的弧度,嗓音清清凉凉的:“别急着走呀,本少爷险些废了只手,燕学长不给个解释吗?”

“春、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燕轻扬起手,就听咔嚓一声脆响,手臂软绵绵下垂,疼得他死去活来。

桂娘一声不吭卸了他的肩膀,昔日张狂的燕家少爷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打滚,春承勾着唇一脚踩在他胸口,问:“疼吗?”

燕轻疼得说不出话。

小辈年轻气盛行事凭一腔热血,做家长的,处事自然讲究斯文。

斯文的春老爷转了转手上的翡翠戒指:“燕兄,别来无恙。”

燕纬冷汗淋漓,几乎是第一眼认出他的身份!

见到春霖盛,所有不明白的都明白了。他愤恨地盯着燕轻,咬牙切齿:“废物!这就是你口里卖草药的暴发户?”

“爹……爹救我……”

“啧啧啧。”春霖盛不怒反笑:“时隔多年,燕兄还是没多少长进,做生意不如我,论养儿子,何止差了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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