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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互相抢食、喂食,用过早饭,春承抱着她的药罐子守在东院耐心等候。

秀秀天生丽质,以往出门顶多化层淡妆,竟不想这次甘心乐意准许书墨为她修容。

等了将近三十分钟,紧闭的门被打开,书墨搀扶着自家小姐从里面走出来。

淡粉色长裙随风而动,妆容精致的女孩子婀娜婉顺地站在台阶,面部线条柔和,眉眼弯弯,用仙姿玉色、艳美绝伦来形容都不为过。

春承毫不掩饰内心的惊艳,走上前来想要捉她的手,因了未释怀的心事,顾忌着,半途将手插.进裤兜。

一番举动自然没逃过至秀的眼,她的眼睛传神动人,红唇漫开一抹笑:“你要做什么?”

“啊?”春承伸进裤兜的那只手,指节微微屈起:“没什么,秀秀今儿个怎么也在意容貌了?”

“在意容貌?”至秀无奈看她:“我何时不在意容貌了?”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秀秀不化妆就美得人心神摇曳,怎么突然……”

大小姐捏了捏指尖:“很突然吗?”

被她温温软软的目光瞧着,春承简直不知该说何是好:“也、也没有很突然。”

美人粲然一笑:“春承,我这样子,好看吗?”

“非常好看!”

“那你还纠结什么?好看就够了呀。”

书墨守在一旁听着主子你一言我一语,暗暗看热闹,怎么以前没发现春少爷还有这么纯情的一面?女为悦己者容,小姐特意打扮了,自然是美给你看啊。

至秀芊芊玉指递过来,春承下意识握上去,便听一道悠扬的嗓音传来:“走吧。”

万里无云,和风阵阵。陵京的水是京河水,湖是蔚蔚湖。

蔚有文采华丽之意,土生土长的陵京人提到蔚湖总免不了以缠绵悱恻的叠字做称呼。蔚蔚二字,婉转多情。

天朗气清,游湖泛舟,坐在船里观看陵京风貌,感受又是不同。

陵京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独爱在蔚蔚湖赏景,来往船只互不惊扰,湖面莲花未开,苍翠叶子层层铺叠亦有一番壮丽气魄。

“秀秀,来喝杯茶。”春承将白瓷杯递过去:“也是咱们来早了,等七月份再来,就称得上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了。”

至秀笑看她一眼:“等到那时候,你要做什么?”

“我?”春承扬唇:“莲花盛开时我就带着秀秀再来一趟,拿着画板,画湖光山色、人间美人。你说好不好?”

“湖光山色我知道,美人是谁,我却不知。”她有意调侃,促狭顽皮,少女的灵动秀致皆在她一颦一笑展现的淋漓尽致。

春承将上次没下完的棋局复盘,她记性好,天资聪颖,哪怕隔了一夜,黑白布局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棋盘传来哒哒清脆声,她觉得有趣:“美人,不就是秀秀吗?秀秀今天怎么回事,拐弯抹角想听我夸你,其实,哪还用得到我来夸,秀秀人如其名,不说旁的,只咱们京藤就有多少人为你神魂颠倒……”

说到神魂颠倒,她莫名生出不喜,话音一转:“别看那些人追你追得殷勤,真到了生死关头,哪个能为了美色抛头颅洒热血?我就不一样了,我为了秀秀,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支楞着耳朵听事的书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出门前她还觉得春少爷纯情,这会她清楚认识到,她大错特错了!

说旁人献殷勤,论起献殷勤春少爷才是当之无愧的高手。和声细语中就把大小姐哄得眉开眼笑,这本事了不得。长此以往,她家小姐还不被吃得死死的?

至秀温文尔雅,从棋篓捡了一枚白子落下:“油嘴滑舌,你再想旁的,可就要输了。”

“怎么可能?”春承定睛去看,小脸一垮:“秀秀釜底抽薪这招用得熟练……”她双目微凝,笑道:“不过我自有反败为胜的妙法。”

一来一往,继续往下走了几回合,一艘游船不声不响地靠近。

坐在船上的周小姐活像人欠了她五百大洋,脸色沉沉,丢开手里的画册没好气道:“都说了各玩各的,你怎么这么烦人?”

“我烦人吗?”

“你不烦人吗?”

王零指间夹着横笛:“好吧,我只烦美人,你是美人吗?”

“……”

周绾被她一记直球打得手足无措,承认了觉得憋屈,不承认那分明是在说谎!她要不是美人,岂不是大多数女子都是丑八怪了?

她被噎得想不顾形象地翻白眼:“难得有两天假期,你总跟在我后头是什么意思?”

“我答应了顾姨,要带你好好散心。我还没问你呢,你不跟在我身边,总想跑是怎么回事?”

“我需要你带着散心吗?拜托,本小姐生下来就在陵京这片土地,你个外来的还妄想带我散心?”周绾气得心里直冒火。

“现在,立刻,马上!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互不干涉,你快点从船上下去,随便上哪只船,不要让我看到你了。回学校低头抬头是你,出了门跟前也是你,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王零不怒反笑,气定神闲的模样看得周绾想揍她。要不是打不过她,周小姐哪会任她猖狂?

“有胆子你就把我从船上推下去,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我说了要带你散心,哪会扔下你不管?”

“好,好好好,算我怕了你。我娘问起来,你就说是本小姐扔下你不负责任地跑了,成吗?求你了,躲远点!我看见你就烦!”

“看见我就烦那是病,得治。”

“……”周绾三步两步走过去夺了她手中横笛:“王零,你才有病!”

“随你怎么说。顾姨对我家有恩,她的话我不可能不听。说起来咱们还是远房表姐妹关系,虽然就小时候见过两次,但你也没必要这么翻脸无情吧?”

王零一点也不介意笛子被夺走,淡淡道:“那笛子提前送你,十八岁生辰礼。”

她笑得温和无争:“绾绾,拿了别人的礼物,怎么连声谢谢都不说?”

“我谢谢你呀!”一句话被她说出咬牙切齿的意味,周绾左看右看那作为生辰礼的笛子,冷哼一声:“什么破玩意!也好意思送人?”

王零轻轻嗯了声:“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我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你还有这手艺?”周绾眼底淡去不屑,认真把玩那触手润滑的横笛:“哼,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吧,不过去哪玩得听我的!”

“啧。”王零笑意横生:“没想到堂堂周小姐,这么好哄啊。”

“呸!谁要你哄了!闭嘴!”

“绾绾。”王零指了指不远处的游船:“你看那人,是不是阿秀?”

“阿秀?”周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激动:“可不是阿秀嘛,除了阿秀,谁能美成那样?哎呦,我家阿秀两天不见怎么看起来更美了!船家,快靠过去!对,就是那艘船!”

周小姐摩拳擦掌指挥着,王零沉默瞥她,欲言又止,一副看二傻子的神情。

“喂,怎么回事?你那是什么眼神?”

王零缓了缓:“你只看到了阿秀,没看到上面坐着的春同学?”

“春承?”周绾举目望去,喜色更甚:“春同学那是在笑吗?我天,他一个男人怎么能笑得那么甜!”

“……”

王零轻揉眉心:“你忘了她二人是何关系了?贸贸然跑过去,会不会打扰到阿秀,你就没考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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