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2】(1/2)

“秀秀,不要怕。”春承上前一步将人揽在怀。

冷兵器代,习惯了用手里的刀扫除荆棘,乍然听到枪响,内心受到的触动可想而知,她如此,秀秀更甚。

至秀紧紧拽着她的衣袖,慌忙道:“你不要乱动!”

危险来临,她最怕的还是春承不在她身边。

惊呼声、杯子碎地声、哭声,人间百态,种种脆弱被剥开,周绾脑袋晕沉沉地靠在王零肩膀:“我、我不会就这么憋屈的被害了吧?”

王零脸色极其难看,笃定道:“不会。”

作为医药系生,她有心为周绾诊脉,却在念头转开的同,不敢伸出手。

谁晓得那名侍者在酒里放了什么?万一……她不敢去想那万一。

混杂的背景音里,至秀在春承轻柔的安抚下恢复平的冷静,她缓缓挣脱那温暖的怀抱:“我来帮她看看。”

在座几人,唯有周绾喝了酒,至秀指尖搭在她脉搏,确认无误后紧绷的心松弛下来:“无碍。只是一般的迷药而已,会致人乏力、昏睡。”

“真的没事吗?”周绾吓得小脸苍白。

至秀摸了摸她发胀的脑袋:“睡一觉就好了。”

这句话好似有魔力一样,周绾信了,闭上眼,在王零怀里沉睡过去。

然而混乱才刚刚开始。

一枪过后,308寝室的人连同春承、徐浣聚在一处,在暗光的笼罩下,彼此交换了眼神。

暴躁的、不安的、埋怨的、以及悔恨的,所有的情绪不分先后的淌在心尖,分明是校举办的校庆舞会,谁能想到会遇上这样惊险之事?

可不论到场的人有多后悔,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挑起这场事故的生冷笑着手指用力,又是一声枪响。第一声枪响打破所有的浪漫情调,第二声枪响使得喧嚣彻底化作一片沉郁的死寂。

穿着侍者衣服的大三生站在高台,神态有些疯狂:“我不想杀人,我就说一次,把燕轻那个畜牲给我交出来!”

他手上抓着从人群逮来的人质,人质挣脱不得,开始大吼大叫:“燕轻!燕轻你个兔崽子快给本少爷滚出来!你可害惨老子了!”

生死关头,死道友不死贫道,就在春承疑惑燕轻是何许人,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同被推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他是燕轻!放过我们吧!”

满堂人影,看不清谁是谁。燕轻心里恨得牙痒痒,觉得晦气,他身边聚集的人向来众多,仓皇之际更看不清是谁出卖了他。

可被推出来,想缩回去就难了。

出身豪门,有个在警察厅任职的兄长,对这样的场合燕轻很平淡的接受了。有恃无恐地理了理衣领,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多大点事?至于要死要活的吗?你找我,有何贵干?”

“燕轻!”一声怒吼,震得灯光仿佛晃了三晃。

为了在场人安危着想,徐浣偷偷勾了陈灯手指,附耳道:“看样子少不得两人要争执一番,到候你找准机会,我掩护你,你从小门出去,往警察厅跑。”

徐浣认真凝望她:“能做到吗?”

“做不到也得做!”陈灯咬紧牙关,压低着喉咙给出回复。

说话之际,站在高台的生明显被燕轻懈慢的态度激怒,他反手掐着人质脖子,枪口抵在男同腰间,如狼散发着满身狠厉:“让他给我跪下,跪着爬过来!要不然,一枪子崩了你!”

惨当人质的男同气得直骂娘:你和燕轻之间的事非要带上老子,老子招谁惹谁了?

心里腹诽,嘴上只有认怂的份,他眼神一转,怒火朝着燕轻而去:“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到本少爷被人胁迫着呢!快给他跪下,跪着爬过来!”

京藤师生众多,但燕轻怕的人只有一个。

有句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冯境是个不讲理的纨绔,纨绔之外,最厉害的一点,是他有个在警察厅担任高层的亲叔叔。论权势,整整压了他一头。

燕轻沉了眼,却比谁都清楚,今晚他不跪也得跪。跪了,丢了颜面。不跪,冯境有个好歹,冯家保不齐会迁怒,到候不仅是他,燕家也会受损。

这损失,年近二十的燕轻承担不起,脊梁被压弯,他屈辱地跪下去,心里算计着脱险后怎么把人弄死。

“爬过来!像狗一样给我爬过来!”

“哎?哎?别、别激动!”没被他一枪崩了,冯境快被他吓死了。

会场鸦雀无声,人们屏住呼吸只能看到前方一道影子匍匐着朝着高台靠近。这对燕轻来讲,无异于凌迟处死。最气的是,他到现在还没看清害他至此的到底是谁!

一步步爬到高台,像狗一样跪倒在那人脚下,元礼大笑:“屈辱吗?熟悉吗?燕轻,你怎么折磨我妹妹的,今晚我都要你还回来!我妹妹,元意!你还记得吗?!”

“元意?”徐浣自言自语:“元意不是休了吗?”

“休?”春承冷眼看向高台,料定事情不简单。

三年级的生对于元意这个名字都不陌生,大三习成绩最好的女同。包揽各项名誉的元意,是人们争相追捧的对象,可惜,突然有一天,她休了。

在这个节骨眼听到元意的名字,燕轻吓得脸色惨白:“你、你是阿意的哥哥,元礼?”

“阿意?你也配喊我妹妹的名字!”

元礼一脚踏在他的脊梁,力道之重能清晰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我妹妹,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你骗了她,辜负了她,还敢轻贱她!燕轻,你该死!”

又是重重的一脚!

燕轻嘴角溢出血,不敢动,不能动,想到那个被他骗得团团转的女孩子,故作痴情道:“她……她怎么了?”

“她怎么了?”元礼一掌打晕碍事的人质,俯身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她死了!”

“什、么?”燕轻失魂落魄地垂着头,倒不是因为元意的死伤心,是他明白,元意死了,作为她的哥哥,元礼不会放过他。

今晚他带着枪来,摆明了是要和他同归于尽!

他呼吸急促,脑子转的飞快:“不,不,你不能杀我……”

啪的一巴掌!

元礼痛快地欣赏着他畏惧的眼神,看他白嫩的小脸浮现的手掌印,阴仄仄道:

“你欺辱她,伤害她,你毁了一个女孩子最纯粹无邪的心,我最爱的妹妹自尽家中,你知道吗?死之前她还抱着我说舍不得我,她要吃糖,我跑去买糖,可我回来,她就死了。

她死的候家里冷冷清清的,你知道我当什么心情吗?我那个妹妹,从来没有伤害过人,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你用苦肉计博取她的同情,有心机的一步步靠近她,你得到了她的心,又狠狠捏碎!

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牲!我妹妹死了,你还有心情跑来跳舞,像你这样的人,夜里不会做噩梦吗?不怕孤魂野鬼入梦索命吗?”

他冷笑一声:“没有孤魂野鬼,那就我来!你害了我妹妹,我要你生不如死!”

砰!

血花四溅!

痛呼声直冲天花板,燕轻捂着受伤的大腿:“我没有……我没有,她的死、她的死不关我事!”

“是啊。”元礼笑容诡异:“你没亲手杀她,但你毁了她活着的希望,你让她看到的世界是丑陋的、肮脏的,我爱她还来不及,恨不得把光捧给她,你却一脚将她踩进无边的黑暗,实话告诉你,我今儿个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他抬手重重按压在吃了枪子的伤口,燕轻痛的满头大汗:“饶、饶命……”

“饶命?我饶了你,谁他妈饶我妹妹!你作贱她的候怎么不想着饶命?你说爱她的候怎么不想着高抬贵手?你逼她跪下来的候,怎么不想着有一天你也会像条狗似的求我饶命!!”

自古爱恨与情仇,最难释怀。

人已死了,元礼没道理说谎。他携着满腔恨意杀来,找了不知多少门路讨来一把枪,为的就是了却心头事。元意死了,他也不想活了。

死之前,他要讨个公道。警察厅给不了的公道,他就是抢,也要抢过来!

“你祸害了多少人的妹子,据我所知,你最近又有了新的‘猎物’,哦,让我想想,她到底是谁呢?”

元礼噗嗤笑了出来,恶狠狠道:“京藤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渣!”

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燕轻如丧家之犬奄奄一息地趴在那:“我不难为你,我只想把你对阿意做的变本加厉的讨回来,你因着面子眼睁睁看着你那些狐朋狗友打了她一巴掌,自食恶果,我也想让你知道被人打的滋味。”

元礼散漫地握着枪:“我要二十个人,来替我死去的妹妹教训一下这条狗,一巴掌打下去,表现好,就能从那扇门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谁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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