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6】(1/4)

带走至夫人,自然是为逼她就范。听闻这消息,至秀并不觉惊奇。

夜深人静,她敛容静坐书房,白日发生的事太多,先是穆彩衣算计坑害她,再是被困窄巷,为自保她刺伤厉云生,厉家的人睚眦必报,百货大楼她得春大少爷相救,定下三日之约。

绝境中现出一道光。

重新掏出那枚白玉,至秀的心出奇地安定下来。

一日之内,被同一人勾起不同的感受。

惊鸿一瞥,她被春少爷肖似那人的眉眼震撼。隔帘对话,却也体察到这位世家少爷别具一格的关怀。

当时她只想着脱困,哪怕曾在长街追着这位春少爷跑,但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和这人在如此窘迫尴尬的境地见面。

她躲在更衣室迟迟不抬头,一是不敢,二是不愿。

不敢去挑战世家少爷的品性,不愿在那张脸见到任何关于她不想看到的表情。纵是要见春大少爷,那也该是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又或露水初凝的清晨。

不为别的,就为那张脸。

至秀轻飘飘地叹出一口气,掌心白玉在白炽灯下流转出温润的光。

伤了厉云生,厉家不会放过她,说来巧合,就在她欲借春家对抗厉家时,念头方起,善解人意的春少爷自觉为她递出台阶,而她需要做的,只是拾阶而下。

依附春家,治好春少爷,成为春家当之无愧的恩人。

在凛都,就意味着多了一道护身符。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人难以安眠。

书墨贴心地为小姐续了杯茶,白日她被穆小姐支开,等买了糖葫芦沿着原路赶回,半途被厉家的人强行带走。发生了什么,不难想象。

她晦涩地开了口:“小姐……没吃亏吧?”

沉思被打断,至秀淡然抬眸:“没吃亏,吃亏的是厉云生。”

她那两刀虽说要不了性命,但也绝对算不上温柔。

听到‘没吃亏’,书墨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书房的门在此时被敲响。

书墨走过去开门。

门打开,一身布衣的仆妇迅速跪倒在地:“大小姐!夫人是您血脉至亲,您不能不管她啊!”

这是至秀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那个便宜娘亲最忠心的仆人。

玉被收起来,至秀指腹碰了碰温热的瓷杯,笑:“你来,是要做什么?”

仆妇颤抖着手掏出一封信:“这、这是厉家连夜送来的请帖。邀小姐,明晨带着五千往名流堂赎人。”

“赎人?”

“对,就是赎人。送请帖的人说了,大小姐务必准时前往,晚去一步,夫人…夫人的手就会被他们砍下来!”

没有男人支撑的家业,孤儿寡母,学不会挺直腰杆,就只能一直匍匐。而人这一生,是荣是辱,总要去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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