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秦初生（1/2）

("吾兄");

饺子馅剁,

饺子包好，饺子去蒸，折滦突然陷入一种无事可做的慌张。

折檀听着他那急切想找点话说,

想找点事情做的心声,

十分的理解：曾几何时,

她面对别人也是一样的,

最怕屋子里突然安静,

大家都不说话。

但她对这天下遇见的人,

各个都紧张,

唯独对长兄,

似乎有一种心安理得的轻松。而长兄却不是。他只对她慌张惶恐。

这种感觉……折檀想说句实话：虽然惭愧,

但委实享受。

她觉得自己可无耻。无耻让她心里不安，她就问长兄，“长兄,

我今晚准备再做几朵假花插花瓶里，您要吗？”

折滦当然想要,

但他不可以明说。折檀知道他不能明说，她就绞尽脑汁的给他找借口。

“反正我做一朵也是做，做十朵也是做，家里的父母兄妹都有,

还望长兄不要推辞。”

——原来不是给我一个人的啊。

折滦失望的点点头。

折檀抿着唇笑起来，觉得长兄有一种……憨。

她站起来，正准备走，就见门口乱糟糟的，出去看灯会的一群人回来，随行回来的还有三个人。

一个是张明，一个是平安郡主,

一个……是折檀没见过的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长的很好，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

她之所以一眼就看见他，是发现他偷偷看她好几眼。

没错，他偷窥自己！折檀情不自禁的朝长兄边上挪挪，她不喜欢那个眼神。折滦很快就发现折檀的动静，见她有些不安，还以为她对人多的恐惧又上来，立马就道：“人多，你先回去歇息吧。”

折檀就朝二姐姐看去。然后，她发现二姐姐脸上还有灰！

这是怎么？一群人好像都不是很高兴的模样。还有平安郡主，她来英国公府做什么？

今天肯定是发生大事。

确实是发生大事。乐氏头疼的不行。她先让折墨和折滦带着张明和沈国公家的二少爷先去花厅，再对儿子女儿们道：“各回各屋。”

言简意赅。

最后跟平安郡主道：“您是贵客，我让人带你去客房休息？”

平安郡主一张脸黑沉黑沉，“多谢夫人。”

于是乌泱泱一堆人就往外走去，折檀偷偷看眼，就连平日里话最多最喜欢讽刺人的三姐姐小脸也是白的。

不过好在这般，她就不用自己先回去，也不用请示二姐姐，折檀拉住二姐姐的手，“我们走快些！”

走快点走快点，好让她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折枝没好笑的道：“从前你对这些可是不关心的。”

无论谁家出什么事情，折檀都只呆在她的角落里，不去看别人，也希望别人不看她。如今倒是好，兴致冲冲的想听八卦。

折檀就想想，觉得自己确实变的太多，她就圆圆，“这不是……平安郡主家的事情吗？”

平安郡主跟秦家，跟她，都是有牵扯的。不过，折檀对平安郡主并不讨厌，相反，她很喜欢这个姑娘。当初秦家大少爷嚷嚷着要娶她，她就吓的满脸苍白，跟着嫡母上门去跟秦家和平安郡主对质，平安郡主全场谈话都在说一件事情：秦家没养好儿子，让她跟着丢脸，再有下次，她就替秦家管管这儿子。

那气势，反正是她没有的。

折枝也觉得平安郡主是个好姑娘。一回到房里，她就让人将门锁，道：“这么好的姑娘，却没碰上个好夫家。不过这回，她的夫家定然是要换的。”

折檀瞪大眼睛，“秦家要……退婚吗？”

折枝甩袖子，“秦家算个什么东西，是平安郡主自己要退婚。”

哎呀呀！折檀连忙催促折枝，“二姐姐，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折枝就笑。虽然很**道，但她明显刚刚是憋着一直没笑，现在被折檀一问，笑的很是猖狂，“我跟你说，阿檀，我今天可真是畅快啊！偏偏人多，我还不能笑，你是不知道，那秦家少爷今天跟平安郡主逛花灯，逛到一半就不见人影——结果平安郡主就让人去好，你猜怎么着，人家跟护国公家的姑娘在一块，哎，就那个叫周少安的。”

折檀知道她！

她总是和一群人在她的旁边说她的坏话！她怎么跟秦家的大少爷在一起？

折檀这些时日，经过长兄的层层“爱慕”攻击，最先想到的，便是那两人“爱慕”在一起。

她捂住嘴巴，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天爷！那平安郡主怎么办啊？”

折枝就来兴趣。

以前跟妹妹说别人家的这些事情，妹妹总是一副你说我听着却神游天外的神情，让折枝一直没机会跟她说说八卦增加感情，今日见她有兴趣，连忙细细的展开道：“你知晓为阿果那个傻货的婚事，母亲今年特地定在醉仙楼的雅间吧？”

折檀点头。

折枝：“哼，能定在那里的人，都是跟咱们家差不多宁南候家，或者好一些的，就有护国公家和秦家，还有沈国公家。”

这三家在朝中子弟不少，比折家只有折滦一个当官的好多。

自家有那雅间，还是拖长兄的福。

折檀：“所以呢？”

折枝嗤笑，“母亲想给阿果说的人家，是宁南候家，他家有个嫡次子，正好年纪合适，听闻喜欢舞文弄墨的，也合阿果的心意。但是宁南候家跟咱们家一样，如今……算是没落，你三姐没瞧上。”

折檀就觉得很震惊。宁南候家跟英国公家的情况差不多，全家就一个人在顶立门户。英国公家是长兄，宁南候家还不如她们家，只有年老的宁老侯爷，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的嫡次子来配三姐姐，已经是很好。

但是折果不！她看上隔壁雅间的护国公家的嫡长子。

“母亲领着她去宁南候家的雅间里走动，她全程低着头——就跟你平时似的。”，折枝笑着道：“宁南候家的老夫人，那是成精的，这还看不出来吗？当时没说什么，只笑着跟母亲说：你家三姑娘长的好，要不是我家小子相貌配不上，实在是想带回家去做孙媳妇的。”

这意思，就是不成。

“母亲最是怕麻烦的，带着我们几个四处走动，心中已然不快，这时候又听见宁南候家老夫人说这般的话，母亲心里能不生气吗？可阿果是个傻货，一点儿脸色也不懂看，还拉着母亲说，想去隔壁的护国公家拜会，你都没看见她那眼神，见母亲不答应，都要哭，母亲实在怕出乱子，便带着我们走一趟。”

折檀的眼珠子不得不又瞪大。

天爷！三姐姐是想……想嫁到护国公家？

折枝点头，将被子一放，“阿檀，先倒杯茶。”

折檀就给二姐姐倒茶，还无师自通的学会给她锤肩膀，“二姐姐，后来呢？”

后来？

折枝又冷笑连连，“二楼雅间，不是还有秦家和沈国公家吗？沈国公家的平安郡主跟秦家那婚约，啧，反正已经岌岌可危，这回元宵灯会，两家有意重修正好，于是约一块，两家小辈相互拜访，平安郡主和秦家少爷也出门子，到一楼门口看灯。谁知，看到一半，秦家大少爷就不见，平安郡主就连忙叫人去找。”

醉仙楼里瞬间就乱起来，“彼时我们正在护国公家的雅间里，听这事，都派小厮去打探消息，就在这时，你三姐那个傻货——”

折檀听的捂住心口，此时正听的紧张不已，突然就觉得二姐姐的语气突然变变，就连骂三姐姐“傻货”二字，好像都带着一股宠溺之情。

她直觉接下来的事情不简单，果然！二姐姐一边笑，甚至还带着一股惊悚的宠溺感道：“你三姐那个傻货哟，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说一句：遭，少安也不在。”

当时未必就没人发现护国公家的姑娘少一人，但是谁也没说，就折果说出来，又是这么巧，正好平安郡主经过，她听立马道：“沈家的护卫听令，护国公家的周姑娘也不见，大家帮着一起找。”

折檀只听不用看就知晓护国公家的人要恨死平安郡主和三姐姐。

“咱们家在那里，尴尬的哟，母亲的脸色都要青，但是也没办法，还得帮着找，于是，就在醉仙楼里后院的一见废屋子里找到他和周少安。”

这可真是……真是……真是有点令人高兴呢。

折檀大概是猜到周少安为什么会在背地说她的坏话。她道：“两人在一起，做什么？”

这个就很难细细展开，折枝为保住自己姐姐的形象，道：“无媒苟合的东西罢，你别问。”

折檀着实惊讶。无媒苟合四个字，是难堪的画面。她以为顶多是拉个小手……亲个小嘴！

那难道还是……光不溜秋？！

她倒吸一口气，“这也太……大胆。”

可不是！折枝就道：“当时，平安郡主就冲进去，将周少安和秦大少给打出来，两人衣衫不整，周少安还好——平安郡主好歹让她有时间先穿好衣裳，可是秦大少可就不一样，他一直被打个没停，衣裳都没穿上合体的，哎哟哟，当时别提多难看。”

反正，幸亏今天阿檀没去，否则看要吐几天的，阿檀一共也没吃多少东西，想想就可怜。

折檀就对平安郡主十分同情，“那她怎么跟咱们回来？”

折枝也流露出一丝同情，“秦家大少爷，他大名叫什么来着，秦初生？对，就是这个名字，啧，取的名字是真适合他。”

“秦初生就好像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般，被打的嗷嗷叫唤，却还在说自己年幼不懂事，秦家的人连忙上前去劝，但却打不过，也不敢打平安郡主，护国公家的夫人们还晕几个，场面实在太乱，正在这时，张明张大人跟沈家二少爷，也就是平安郡主庶出的二哥，沈垣，突然站出来说话，让平安郡主先住手。”

“平安郡主哪里肯听，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一根长鞭，一下下的抽过去，沈垣也被抽好几下，这时候，沈国公才和父亲等人从外面回来——沈国公先前被父亲拉着去买父亲的灯谜去。”

沈国公见这场面，固然心疼女儿，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让府丁去拉女儿，结果女儿被他气着，事情虽然暂时平息，让秦初生和周少安两家都走，但是却不愿意见到沈国公，根本不愿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