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尴尬（2/2）

宁迟迟躺在床上，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红彤彤，没一会眼睛就开始发酸。阿圆也与她差不多，咋舌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了她。

“过来。”宁迟迟对她做了个口型。

阿圆机灵地先四下望了望，见旁边无人，蹑手蹑脚走到床前，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宁迟迟嘴边。

“注意着叫宫殿里有个叫李全的小黄门，要是这边有危险，就立即去找他。”

阿圆听明白了，直起身给了她个放心的眼神，走到旁边的软塌上，和衣躺下来值守。

宁迟迟也闭上眼睛养神，脑子里将进宫后见到皇帝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过了一遍，想了没一会迷迷糊糊倒睡了过去。

只睡了没一会，便听到宫女前来低声道：“姑娘，该起床了，娘娘说要将姑娘叫起来，以免睡过头晚上睡不好。”

阿圆听到响动翻身爬起来，随手理了理衣衫便前来帮着系上帷帐，宁迟迟眼睛睁开了下，又闭上了。

她像是没有睡够，不满地抱着被褥在床上滚了滚，不耐烦地道：“知道了知道了。”

宫女不敢多言，垂头退在一旁守着。

宁迟迟在床上赖了一会，才嘟着嘴翻身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披头散发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由着阿圆将她拖下床。

宫女立即捧着清水痰盂上前，伺候着宁迟迟漱口后，又奉上了蜜水，她喝了小半杯便偏开了头，“不喝了。”

阿圆这才拿着衣衫要往她身上套，宫女又恭敬地道：“娘娘给姑娘准备了新衫，娘娘说姑娘挑一挑，拣着喜欢的穿，要是都不喜欢，再让尚衣局来替姑娘重新做。”

另外的两个宫女抱着几套新衣裙候在一旁，宁迟迟盯着她们手上的绫罗绸缎，张大嘴满脸喜色，欢快地道：“我都喜欢，你们放下吧，阿圆快去收起来。”

阿圆上前拿了套丁香色缂丝衣裙，笑着对宫女道：“劳烦姐姐先将衣衫收到箱笼里去，姑娘先换这套就成。”

宫女退下了，阿圆伺候着宁迟迟穿好衣衫，去净房洗漱了出来，手巧的嬷嬷过来替她梳头，笑着恭敬地道：“姑娘，可还是梳流云髻？”

宁迟迟哪里知道什么流云髻，她觉得每个样式的发髻都像在头上顶着一坨牛粪，再在牛粪上插上一堆花。

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铜镜，随手打开案几上的匣子，里面果不其然珠光宝气，各式钗环珠冠应有尽有。

“用这个钗，还有这个珠冠，梳什么髻你看着办吧。”宁迟迟拿出两个宝石最大最多的头饰，这两个看上去最值钱，重一点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是。”嬷嬷应下，轻手轻脚替宁迟迟梳好头，又戴上钗与珠冠，再要替她上脂粉，她却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道：“不用那些玩意，抹到脸上一点都不好看。”

“姑娘，娘娘已在等着姑娘，说要陪姑娘去逛园子。”宫女见她收拾完，忙上前禀报道。

“走吧走吧。”宁迟迟头都没抬答道，只顾着扯着身上的新衣裙，看得满意极了，走路时还不适垫着脚尖旋转一圈。宫人们看着她，神色复杂难言，又忙垂下头掩饰。

宁迟迟将一切都瞧在眼底，她满不在乎跳跃着来到正殿，沈宸妃已站在门口翘首等，见到她来忙迎上前，仔细觑着她的神色，笑着问道：“歇息得可好？”

“还好吧，只是睡太少了，我以前都要睡醒了才起来。”

“睡多了会倦。”沈宸妃陪着小心劝了她一句，见她满脸的不在乎，又收回了劝的话。

一堆人簇拥着她们往外走，沈宸妃打量宁迟迟身上的衣衫，微笑着道：“还算合身。天渐渐热起来，待会回来传尚衣局的过来给你量身，再多做几身夏季衣裙。”

“好呀，要做多多的。”宁迟迟听到新衣衫，立刻开心了起来，不客气地提着要求：“夏天的要轻薄又透气的料子，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好看。”

沈宸妃忍不住抿嘴笑起来，“好好好，一定给你做最最好看的。”

“要穿上像你一样好看的。”宁迟迟侧头飞快看了她一眼，觉得不好意思又忙转回头，佯装左顾右盼，“他们说我与你长得像，可我觉着一点都不像，你这么美，我哪里像你了。”

沈宸妃愣了下，宁迟迟难得的娇羞小女儿情态，让她心酸酸软软的。

她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想过，要是这个女儿还在身边，要怎么打扮她，母女俩亲亲密密一起，说着衣衫首饰，教她长大的那些女人私密之事。

宁迟迟装作没有见到沈宸妃神情的异样，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她们穿过一道狭长的甬道，转了个弯后来到了一处园子。

不算宽敞的地方挤满了假山池塘，花花草草更是见缝插针种在其中。胜在宫里的花匠照看得好，在春日里也开得热热闹闹，花团锦族。

假山边的亭子里，已坐着一个中年美妇与娇俏小娘子，见到她们过来，都一并停止了说话。

中年美妇眼珠子灵活，骨碌碌在沈宸妃与宁迟迟身上打转，她站起来胡乱曲膝施了个礼，蓦地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沈姐姐，这就是你娘家侄女？我怎么看着似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倒像你亲生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