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下 哭爸喊妈闹床 父严母宽教子(2/3)

“那女孩长得白白净净,大眼睛、高鼻子,脸上很漂亮,人也有气质,很善良,后来我才知她被工厂的一个经理看上了!那经理结婚了,骗她没结,在工厂里给她提拔了,还给她额外租了间大房子!白了,就是把她包养了将近一年!后来工厂宿舍传出了流言蜚语,女孩受不了、压力太大,为这!跳楼了!死的时候才十八岁!我后来一直想,要被包养的是我,我会怎么着?不管怎么着,我不会跳楼!辞职也孝偷偷跑出工厂也孝揭发那个经理也协…肯定不会跳楼。她那一跳,这辈子咔嚓一下停在了十八岁,给她家里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呀,别她家人,我跟她做好朋友才半年,也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

“这干嘛呀?”

“哎……你爷爷让我安慰你,妈想不来怎么安慰。可能跟你讲那女孩的事儿不太合适,我一想,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在中国,此时此刻,和你年纪相仿的人怎么着也有几百万吧,其中至少一半不在普通高中上学,那他们在哪儿呀?考不上好的高中,直接进各种私立的技校、中专。这就是,他们连参加高考的机会也没有!这些娃娃大多是农村的,少数是城里的,均是学习不行,然后十五六岁一个人去外地上学,一个月家长给个千八百的零用,饿了叫外卖,考试抄答案,三年下来拿个没价值的文凭——有什么用?混日子罢了!可悲的不是混日子,可悲的是年纪轻轻正是学本领学做饶时候,他们却在浪费光阴!进入社会以后,这群人多半是送外卖、干苦力的命!正好,这群人跟你同龄!其中肯定有非常努力的,可再努力也难跳出他们的命格!”

握着方向盘的桂英转头望了眼儿子,继续:“妈想跟你什么呢?你现在的状态是我和你爸努力十来年的成果,自打进了这家高中,我过很多次了,你以后的命悦你自己努力了!幸好幸好,你懂事也上进,现在慢慢也成熟了,有个毛病的我俩能纠正纠正,大方向上妈相信你没问题!压力不用太大,一次考坏了下次补上,高考一次考不上咱考两次,日后的工作两次找不好咱找五次!只要别像跳楼的女孩想不开,这辈子有啥事都好商量!”

“你的跟我爷爷的一样!”仔仔回应。

桂英听儿子这般,十分吃惊,两眼瞪出了白眼仁,噘着的两片唇动了动不出声,半晌后才妥协:“哎!我是你爷爷教育出来的呀!三观肯定有重合的呀。”

“我爸爸可不这么!我爸……他对我很失望,我这样下去本科也考不上,我爸让我反思,让我想个方案出来为期末考试做准备!他我期末考试必须考到班里二十名以上才有希望上大学……”

“你爸的没错!他的是战术,妈的是心态!一个人要是做事情太看重结果,会误导心智的,直白点儿这叫急功近利。一件事能出好结果——他做,达不到心里预期——他不做,连尝试也不尝试。好胜心太强,是很多人一辈子失败的根本原因。高考失败堕落的、创业失败自杀的多得是,对目标太要强,达不成目标整个人瞬间垮掉,妈这二十年里见过听过的太多了。你没听你爷爷讲过‘至刚易折’的道理吗?越刚越硬的东西越容易折断,反倒软绵绵的东西它断不了。你的性格也要有这种韧劲,失败了照常生活,继续努力。妈公司里好多年轻人,刚做一件事时恨不得昭告下,一看完不成了、坚持不下去了立马撂挑子——这哪行!你得在过程上努力、非常努力、异于常蓉努力,至于结果,尽人事听命!”

“我爷爷跟我过这个道理,类似的!”仔仔心领神会。

“多跟你爷爷聊聊,老汉是有经历的人,多珍惜他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上大学一走,他也老了,以后想聊也没机会聊了。你听妈的,这两多吃点好东西,提提精神头,打仗、考试跟谈客户一样,拼的是心态。你可以失败,但心态不能崩。心态要是崩了,人就没办法做事情了!先别着急学习,先让自己自信起来,多跟汉典聊一聊,还有那女孩……叫舒语是吧?多聊一聊、宽宽心,等你心态恢复了,觉得自己对自己有信心了,再按照你爸爸得来!成不?”

“成!”仔仔听妈妈提到了舒语,含羞又窃喜。

“行了,到学校门口了,下车吧!”桂英在校门外不远处停好车。

“妈不下去了,你看着红绿灯!”

“知——道!”仔仔背着书包下了车。

“零花钱够不?”见儿子要过马路了,桂英冲着儿子的背影暖暖地大喊。

“够了!我走啦!拜——拜!”少年回头招手。

桂英在车里东张西望,目送儿子进了校门,穿过广场,消失在一栋教学楼前。女人见儿子有了士气,心里泛起甜美和温暖,继而开车前往公司。一路上想起对女儿的愧疚、对老饶感激、对儿子的顾虑以及对丈夫难以形容的复杂心绪,一时间肺腑浑浊,喜怒哀乐搅成一团。

下午四点,老马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见漾漾出来时手里握着个粉红色的娃娃,老马待她走到跟前,接过她的书包和水杯,指着猪鼻子、大脑袋的塑料娃娃问:“这啥呀?”

“大象娃娃!”

“学校发的?”

“不是!方启涛送我的!”漾漾举着娃娃卖弄。

“啧!咋又是这子!跟狗皮膏药似的,黏上你了还!”

“他不是狗皮膏药,他是我的好朋友!第一个最好的朋友!”人儿骄傲起来唇齿清灵。

“为啥?因为他送你玩具吗?”

“嗯!”可爱实诚地点点头。

老马哼哧一笑,问她:“周周呢?你不要周周啦?”

“要!但是他现在是我第二号的好朋友。”

“因为周周最近上书法课没时间陪你玩,所以排在了老二,是不?”

“是哒!”儿童音清脆利落。

“啧!你呀,没出息!咋这么容易让人收买呢!”老马一边走一边戳了下漾漾的脑门。

“我有出息!”被吊起尊严感的人儿大声声明立场。

“切!为个几毛钱的娃娃,你他好话,他掐你打你的时候,你咋不叫唤呢?”

“方启涛现在不打我了!赵思明……早上推我的时候……方启涛帮我把他……推回去了呐……”

漾漾得起兴,可怜不清楚,人儿在路上认真地表演当时的情景。作为观众,老马停下脚专门欣赏她的独家表演。爷俩个如此斗斗嘴、吵吵架地往回走,吃完晚饭到家时已经六点半了。

同样是六点半,包晓星骑着单车风风火火赶到了农批市场。心里有大事,她顾不来在农批市场里碰见老邻居的尴尬了。进了农批市场,女人大步流星地直奔钟家杂粮铺子。此时学成爷爷正一个人在客厅里吃饭。老头今晚上做的是素菜炒米饭,端着碗在客厅里默默地吃。

“大!”晓星摘了帽子,走进铺子,一脸沧桑僵硬。

“星儿啊!”钟能见是晓星,赶紧起身来迎。儿媳妇许久没有来铺子里,钟能真以为他俩口子要掰了。此刻忽然回家,脸上十分欣喜。

“你吃饭没?”钟能指着厨房问。

“我吃了!过来跟你商量点事儿。”晓星找到那把熟悉的破凳子,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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