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下 一个孩子要爸爸 一个孩子被爸打(2/3)

国庆后的一周,平静而匆忙。

周四晚上般,饭后频打哈欠的漾漾一眨眼在沙发上睡着了。老马关羚视,抱孩子回房。到了房间她忽又醒了。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从被爸爸带大的孩子一到睡前如机器人一般不停地问这个问题。

“待会。”

“待会是多久呀?”漾漾眨巴着眼睛问。

“你数一百下,你爸爸就回来了。”老马坐在床边哄她。

“那我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漾漾两手抓两脚,满眼期盼。

“十点吧。”被问这样的问题,老马每每回答总觉得有些难度。

“十点……那我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孩失望至极。

“十点二十。爷爷陪你等他们,成不?”

“成。”

孩在等待和瞌睡之间拼命挣扎,老马瞧着煎熬,哄着:“爷给你讲个故事,你爱不爱听?”

“呃……听完故事我妈妈和我爸爸……还有我哥哥能回来吗?”

“能!肯定能!爷爷给你打包票!要讲完故事他们三还没回来,爷爷给你买糖吃,再给你五块钱,成不?”

“成。”孩完闪着眼皮,险些睡着,抖了下身子,睁开眼卖力地听。

“从前有两个人——张三和李四——在地里一块种地,地里草太多了,老是锄不完。张三一把火把草和麦子一块烧了,很快草重新长起来了。李四没锄草,他让草和苗子一块长,结果谷子变成了狗尾巴草、麦子变成了稗子。到了春,这俩人只好饿肚子。有一他俩跑到王五那儿哭庄稼种不好也不好种,王五跟他俩解释,这庄稼不能自己生长,得人一年四季不停地锄草、施肥、松土……”

“诶!”原本快合眼的漾漾忽全身一抖——灵醒了又,以为故事早讲完了,她缓慢地扑闪着睫毛问爷爷:“我爸爸回来了……没有?”

“没!爷这故事还没讲完呢!不是好了嘛,故事讲完了他三个一块回来。”

老马见这个故事平淡无奇不好听,于是屁股一抬身子一晃,忆起了另一个故事——他娃娃时他爷爷讲给他的。老头舔了舔嘴唇,道:“爷爷继续讲了啊!有个人养了一群猴子,他给这群猴子穿上衣服,教他们跳舞、转圈、做动作。那人把这些猴子训练得规规矩矩,只要他一打拍子,那些猴子齐刷刷地一块动弹,跟跳舞似的,然后给人表演,赚了很多很多钱。结果呢,有一群娃娃,他们觉着自己还不如一群猴子,有点嫉妒、生气,寻思着捣个蛋儿。有一回他们在看那人指挥猴子表演的时候,在衣兜里提前藏了好多吃的——香蕉、玉米、栗子……那群猴子正表演的时候,这群娃娃把吃的往地上一扔,结果那群猴子全乱了——上桌子、跳板凳、爬人身上……把桌上给客饶东西全倒翻了给,养猴子的人怎么打骂也不顶事了……”老马回头俯望漾漾时,娃儿已沉沉睡去。

老头松了一口气,将娃娃往床里面挪了挪,准备盖好单子关灯离开。谁知挪腾漾漾的时候,老马在娃儿右肩上,瞧见了两片红——有点肿、杏子大,红得很!老马皱眉摸了摸,没搞明白,只当是被虫咬了,抹了两口唾沫,算了事了。

哄完孩子,老马帮漾漾收拾书包、简单地清理房间的玩具。近来娃儿总问爸爸妈妈,几乎每到了睡觉的点儿皆要问个三五回、七八趟,老马起初听着不当事儿,后觉烦人,如今再听不免心酸,只胡诌些童年故事糊弄糊弄她。

她哥哥上晚自习没的,偶尔早回来基本上把娃儿当空气,一回家抱个手机唧唧哝哝跟念经似的;她妈妈国庆前后忙得不是醉醺醺便是不见人,早上给娃梳头穿衣时娃基本上还做梦呢;她爸爸晚上十点后,回来时娃早睡得更烂泥似的,提起来摔下去且醒不了,何况他爸只是习惯性亲一下摸摸脸。要家里真没个老人照看,家养的娃儿跟没妈的娃儿有何区别?

城市生活重塑了家庭的架构,多少孩子此时此刻跟漾漾一样眼巴巴地盼着爸爸妈妈,却如何也盼不来。哪家公司不加班?哪种工作既能正常上班又能顺带接送孩子?哪个行业能让一个养家人兼顾两者?城市对家庭的伤害和挤压是无法抹杀的,过度细分的工业化使得个体变成无情的零件儿、家庭变成隐匿的附属,在农业社会情况绝非如此。家庭至上,一切农业或农村的活动以家庭为单位,一切农业或农村的活动目的是为了家庭的延续。孩子在空旷自由的地方长大,无论做什么,他们如同坡上的羊牛一样,一抬头可望见妈妈,一张嘴便有人回应他。

可怜浩瀚楼群碌碌之人。

周五晚上,钟家三个爷们的吃饭、中年抽烟、老的收拾碗筷。钟能为节省时间先端了几个碗盘回厨房洗锅碗去了,学成还在吃碗里的饭菜。对门张大姐家里不知为何传来一阵大笑,学成闻声望去,莫名笑了,轻笑中一根筷子连同筷子上的一叶掺地上了。学成条件反射地先瞥了爸爸一眼,见爸爸右脚踩沙发、右手抖烟灰、双眼正盯着他,孩子一抖,束手无策。

他慢慢地捡起地上的筷子,捡完后抬眼望了爸爸一眼,不知该用还是不该用。五秒后他将两个筷子合并在一起,继续吃饭。

“把地上的菜捡起来!”钟理用烟头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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