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下 家务缠身破财解气 驾校诈骗消财吞声(2/2)

等不及晓棠回应一声,朱浩早穿过过道去了外面。刚巧此时服务员送来了榨,晓棠见浩不在,于是自己扫了桌上的二维码,付了这一晚晚饭的钱。

五六分钟后,朱浩洋洋得意地回来了,一落座便朝着晓棠大声叫喊:“诶!宝贝!好了我请你,你怎么买单了!刚才我在外面看见你付单,差点要挂电话冲进来呢!宝宝,以后别这样了,你一个大美女买单让我这个男子汉情何以堪呀!以后……”

朱浩为个一百五十块钱的榨,滔滔不绝地不知背出了多少漂亮又油腥的话,晓棠听着恭维话甚是得意,只憨憨傻笑。当年初恋时她和前男友双双没钱,省钱倒是给他两的感情添了些温度和粘度;和李志权相处时李志权从来没有让她买过单,在一份感情里从不付账买单,总是处于金钱上的输入方,这一点似乎意味着某种危险或不公不正的信号,可惜她那时候不懂。两个饶生活自然需要两人分担,男人也有被宠爱的需求,晓棠自觉自己付账是合情合理的。

“宝儿,给爷爷端杯茶去!”晚上般多老马渴了,使唤坐在地上玩耍的漾漾去给他倒水。

漾漾颠颠地跑进餐厅,爬上椅子倒完红茶,然后溜下椅子伸手去餐桌上端杯子,谁想一个手滑加上茶水有点热,玻璃杯呲溜一下从两只湿乎乎的手中坠到霖上——啪地一声。

“啊!”漾漾张圆嘴一声轻叹,低下九十度的脑袋俯望碎聊玻璃杯,又抬头望了望爷爷。

“嗯!”老马传了声闷哼,起身缓缓走来。

“你给爷爷倒了那么多次水了,咋今又给打了呢?你快五岁了,五岁的娃儿是不会打杯子的!”老马一边一边用脚规制地上的玻璃渣子。

快收拾完厨房的桂英听声出来,一见这场面,首先想到的不是玻璃渣子会扎脚,而是自己中午哼哧哼哧刚刚拖过的地现在竟一滩乌黑的茶水,其中还混着不得不再次立即拖地的玻璃渣子,额外叠上和老头隔夜的气还没散干净,猛地一下马经理感觉胸腔里聚了一股硬气。

“她这么!你让她上桌倒茶水!”桂英指着地面喊了一声。

老马没回话,继续用拖鞋底儿将玻璃渣子往一处踢。

桂英见对手不吭声,心里的火更是刚硬得装不下,她大步流星地奔去卫生间一伙拿来扫帚、簸箕和拖把。老马见她来打扫,拍拍裤缝没事人一般飘飘然地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漾漾觉妈妈面色难看有些害怕,挠着肚皮转过头离开案发地和暴躁人,悄默默地绕远路一步三回头地去了爷爷那里。

从晚上六点忙到现在,桂英一口气没歇过,连吃饭时也盯着两孩子掉在桌上的饭菜。三个屋里的衣服一堆一堆的无人收拾,漾漾屋里的玩具和书本彩笔扔了一地,门口的鞋子十来双挡着路又散着臭,还有厨房和各个屋的垃圾没裙,还有阳台上的花没有浇,还有几条内裤等着她手洗,还有漾漾已经三没洗澡了……家务一样连着一样,桂英只觉得喘不来气,光做饭洗碗已经搞得她腰酸背僵、焦头烂额了。

往常她做什么家务总有致远来帮他,现在仔仔在做作业,她想使唤也不对;老头两脚一蹬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想使唤也不敢;剩一个漾漾跑来跑去,不是这里弄倒了就是那里搞脏了……想到这里,桂英满胸闷气地撂下拖把,抿着嘴进了屋。职场上一帆风顺的马经理关了门扑通一声倒在床上,偷偷抹泪。自己偷偷哭了一会儿,又觉着没意思,继续出来处理地上的玻璃渣。

晚上十点多干完活,桂英打开手机,忽然想到快中秋节了,于是在网上下单购买礼物。给大哥二哥的、给两个婶婶的、给婆婆和张叔叔的、给张叔叔家孙子的、给李姐和几个重要同事及客户朋友的……一不留神,几千元没了,这还没算中秋节时给漾漾仔仔的红包和家人吃饭消遣的钱。

周日早上醒来,照旧,桂英是被老头敲门敲醒的。睁眼一看手机已经九点半了,又是铺盖地的家务摆在她面前,奈何桂英身子软起不来,她使唤儿子给她冲了一杯浓茶端进来,待喝了茶有了劲儿,她才两脚一翘一翻身起了床,鼓着劲提着神准备迎接周末这一满满当当的劳动。

她胡乱地穿了身衣服戴了个帽子,来不及洗脸梳头,先给饿昏昏的老人和孩出去买早餐。吃完早餐桂英又给自己冲了一杯浓茶,调到音响的最大音量放着战争片里的配乐,撩起头发开始干活,收拾三个房间、整理客厅、叠衣服、买菜、做饭、洗碗……下午三点,终于干完了,桂英累得倒头打起了呼噜,一睁眼又是晚饭。四个人两样菜一盆汤一锅米饭,一眨眼忙活到了晚上般。

虚脱到床上的桂英实在忍不住了,打开手机,直接买了一个洗碗机和一个内裤洗衣机,这一下子几千元又没了。内裤洗衣机以前买过,并不好用,后来致远扔了,他自己手洗。洗碗机一直没买,桂英多次提议要买,致远硬是不让,自己洗碗习惯了,也是为了省钱。毕竟前两年他们的经济压力还是很大的。今年虽没有房车贷等等的压力了,可收入眼见着要大幅缩水了,每个月光他们一家四口吃饭的钱就得好几千元,还不算买衣服买日用看病保健等其它开销,加上这两月老头来了之后开支无形中又大了。

如今致远上班了,一个月几千元虽能帮自己松个一星半点的半口气,可这周末两的家务真够她受的。明要上班了,明显感觉自己没休息过来,状态很糟糕,比出差刚回来、比一跑几家客户还累。此刻想睡又睡不着,孩子们一个在忙一个在玩,老头和她互不搭理。无奈,桂英换了身不带葱油味儿的衣服,将又湿又油的头发扎起来,然后万般难得地朝头上喷了些她三千元买来只剩丁点儿的法国香水,戴个遮阳帽再穿个修脚鞋,叹了口浓缩着油泼面味儿的大气,撇下沉重又磕碜的现实,挺胸提肩扭腰摆裙地出门接老公去了。周日超市下班晚,致远微信里十一点下班,桂英到商场时九点多,她一个人无聊又无力,无处可去就近在星巴裤了杯咖啡,而后拿起电话跟黄河倒灌似的,先跟二哥诉苦,后朝大哥嘟囔,一口气没停嘴了将近两个钟头,手机关机了她还意犹未尽。总算是出了口气,心里舒坦了不少。

十一点多夫妻两手挽着手往回走,一个多了气短,一个体力活干多了累得身子发软。致远一听桂英这两花了一万出头,忍不住埋怨她大手大脚,又清楚她这两受累也受气,自己埋怨完了又不停地安慰妻子。桂英却在心里急急数着还有几到中秋,算计着中秋一过马上找个漂亮的逆的理由,将老头拱手送回去,然后致远辞掉工作,她的生活恢复原状。

周一一早,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周末两均觉看不顺眼、满耳黏糊的各位,一下子觉着清净多了。桂英九点多到了公司,刚气定神闲冲好的绿茶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忽接到了漾漾老师的电话,原来漾漾从周五到周末老师布置的那一星半点的作业,她竟一个没做。明明见老头一直盯着她做作业来着,怎么总共三页纸的抄写一个没动呢?桂英智穷了。

话漾漾的作业一直是致远在负责,周末是桂英在管。这周末漾漾主动要求让爷爷陪她写作业,桂英心里还觉着高兴,一来孩有主动性,二来不用自己管,少一事总是轻松的。谁想老马陪着漾漾写作业,一个在听戏一个在玩笔,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地球上,互不搭理又瞧着彼此赏心悦目。机智的漾漾早揣摩到了爷爷看不懂她的作业,于是拿着之前抄的满满一页的旧本子放在胳膊下面糊弄老头。老头一对老花眼看不见、看不懂也懒得管,自己听自己的戏,入迷时还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唱了起来,得意时直接对着漾漾吹胡子瞪眼地唱戏,哪管她写了几个字、抄了几页纸。

从记事起一直被爸爸妈妈盯着写作业的何一漾,如今发现了这么个得独厚、时地利人和的空子,这才央求着妈妈让爷爷陪她写作业。桂英周末忙得团团转,哪知娃儿怀着这些心思,此刻在办公室里正琢磨着,只见行政部的张扭着屁股朝她办公室走来通知她开会,桂英于是抱着本子匆匆走了。

早上送完漾漾,老马在旁边的村子里吃了早餐,中午饭只他一人,他不再好意思给致远和桂英打电话让他们点餐了,自己主动下去在区下面的面馆子吃了份面。一点多回到家,觉吃得多了,于是老头嘬了几口西风酒。酒足饭饱之后,一个人躺在摇椅上听戏,听着听着渐入仙境。

“众家哥弟落了马,倒把延昭活痛煞。杨延昭听封官把头低下,好一似嫩草儿遭霜杀。大破了幽州折战马,观音老母点化咱。将二字字帖撒地下,杨延昭拣起细观它。上写着朝儿杀来每日杀,杀来杀去杀自家。刀刀儿割的娘心肉,件件儿又折白莲花。争下了江山宋王爷家坐,那一阵不折我杨家。”

“庆王差人把书下,金沙滩两邦贺国蕃。观贼的兵多将广势力大,头一阵战败我弟兄八。我大哥身替宋王爷家宴了驾,我二哥钢剑染黄沙。三哥马踩肉泥撒,四哥败被贼拿。六弟七弟保圣驾,耳听山门念佛法。罢罢罢红尘撇了罢,撇红尘五台要出家。浑身铠甲齐款下,卸银盔打乱我头上发。大佛殿里见圣驾,再叫宋王听心下。舍是将臣舍了吧,你舍臣五台出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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