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苍白光点 第二十章 约会（2/2）

夕阳点燃了天边的云彩，波澜起伏的海面跳动着霞光。远洋巨轮拉响船笛信号，繁忙的深港上堆叠着数不清的集装箱。一架小型客机正在海面上爬升，上面的乘客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世界级的富豪。远处的一枚运载火箭，让这个岛屿充满了神秘感。

赤道上没有黄昏，太阳一落下去，马上就是夜幕，马尔斯城几乎是一瞬间就齐刷刷地点亮了，北面山坡上成片的灯光，倒映在蓝黑色的海面上，影影绰绰煞是好看。

“抱歉，让你久等了。”

罗曼·塞纳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换了一身宝蓝色休闲西装，少了白天的严肃和威严，多了一些和善和魅力。

克莱尔笑着起身握手，略微打量了一下。

他应该是刚刚梳洗过，新打了发胶头发根根整齐，面容清清爽爽，有一股好闻的古龙水味道。

“我刚刚看了你的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记者！”

“您过奖了，其实我只是忠实地记录了您的言行举止，是您做得太完美了。”

两人恭维了几句，侍应生就开始上餐。

克莱尔这边的菜单是洋蓟蔬菜沙拉、奶油蘑菇汤、黑松露煎鹅肝、布列塔尼蓝龙虾和百香果马卡龙。

罗曼·塞纳则上了鱼子酱沙拉、海鳌虾浓汤、红酒焗蜗牛、苹果酒烩珍珠鸡和百香果千层慕斯。

马尔斯城曾经是法属殖民地，当地的餐饮也继承了法式菜系，冻开胃菜、汤、热头盘、正菜、甜品一一登场。

举杯相碰，克莱尔喝了一口顶级顶级波尔多红酒，眯起眼开玩笑地嗔怪道：“似乎总裁先生从不给别人选择的机会啊？”

“呵，数据为王，我掌握数据，所以我就不太喜欢拐弯抹角了。”

“怪不得，您能知道我的一举一动，知道我的习惯和喜好，我感觉在您面前好像没有任何秘密。”

罗曼·塞纳抿了一口酒，目光霸道地注视着她：“不，我了解的这些都是表象，我最好奇的不是这些，你懂我的意思吧？”

克莱尔当然知道他垂涎自己的身体，善于撩拨男人的她抛了个媚眼，却把话题自然引开来：“我对你也充满了好奇，你已经拥有如此丰厚的财富和高贵的地位，为什么仍然要冒险探索银河系呢？财报显示你的太空基地至今仍然是赔钱的项目，每年要烧掉上百亿的资金。”

罗曼·塞纳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提问，他轻笑一声，开始娴熟地讲述自己的理想，为了人类文明的进步而付出的努力。

“噢拜托，这不是新闻专访，朋友之间聊天，能不能说点……不一样的？”

“那么，哥伦布为什么要去寻找新大陆？斯科特为什么要前往南极点？我和他们一样，有共同的诉求。”

他回答了问题，又好像没有回答，理想、金钱、荣誉都蕴含其中。

克莱尔没有得到想要的内容，眉毛轻挑：“或许明天我可以写这样一个标题《罗曼·塞纳自比哥伦布，太空探索永不止步》。”

“哈哈，坦白讲，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这样的包装文章我很多年前就不用了。”

“那么，理想固然是成功的驱动力，但对金钱和荣誉的渴望，才是哥伦布孤注一掷的主要原因，对不对？“

“孤注一掷？你其实是在说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