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2/2）
顾婉柔更兴奋，连忙将顾婉清手里的东西接过，放进柜子里，就迫不及待的对着屋里的人说：“那我们快走吧，赶紧出门把布买回来，这样姐做衣服也能多点时间，不用那么赶了。”
“我看你是想赶快穿上新衣裳吧？才不是为了我着想呢。”顾婉清嘴上不饶人，打趣道。
顾婉柔的小心思被戳穿，脸上染了红霞，跺了跺脚。
“姐~”
屋里人都笑了，顾母听着也高兴，“去，都去，正好今天是双日子，逢集，我们先去市集上转转，没有再去供销社。”
女人们一听都来了劲，甭管有钱没钱，买买买可是女人的天性，不买东西，去街上看看也是好的呀！
说走就走，众人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
林保国和顾父在客厅里下棋，看家里的女人们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都是一愣。
这是咋了？
顾母对顾父交代着：“我们去市集上买东西，晚上可能回来晚了，你就跟顾大哥和建业，随便凑活点吃吧。”
苏翠兰一听，也跟自己老头交代道：“晚上不用等我们，到时候我们买完东西，就直接回招待所了，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顾婉清笑着补充道：“小峰去了大哥家，哥三个玩去了，估计今晚就不回来了，不用等他了。”
三个有家室的女人说完话，不等家里男人们反应过来，就挽着手，出门了。
林娇娇同情的瞅了眼傻了的姥爷/爷爷/爸爸，心里笑的直乐，女性同胞的活动，与男同志无关。
林娇娇向留守家里的同志们挥了挥手，胳膊还没放下就被奶奶和姥姥，一人牵起一个小手，就出了门。
顾父：……
林保国：……
林建业：……
感觉自己好像被抛弃了。
等顾婉清一行人走到这次集市的地方时，已经快到下午三点钟了，市集上却仍然是人声鼎沸，热闹的很。
这种市场都是政府组织的，每个月固定一天，从早到晚，有一天的时间可以自由买所需的东西，但跟黑市不同，这个集市是以物易物，这样也就不算割资本主义尾巴了。
当然在市集上摆摊，也是有规定的，能带什么东西，能带多少东西，都是需要经过检查的。
能看见市集上，有两三个胳膊上带着红袖章的干部在四周转悠，就是在维持着市集秩序，也是看看有没有人违反规定。
在市集上摆摊的，多是周边庄子上的农户，自家里有多余的东西，就可以攒着，等到开集的那一天，在集上摆个摊，跟别人换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般乡下农民缺的是各种生活卷，比如糖票、油票、布票等，家里没有工人的，几乎一年到头都很少能攒到两张劵，偏偏现在出门买啥都是凭票购买，没票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城里人来过几次之后，也都了解了行情，家里有不用的票、劵都攒着，就等着开集这天来买东西，这样买卖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也是政府组织这市集的目的。
林娇娇却从中嗅出了点不同的意味，她仔细回忆了下曾经看过的华国史，这几年上头似乎有意要逐步放开市场，放松对经济的把控，首都这个市集，可以说是一个试点，这就是一个信号。
云水村地处偏僻，县城除了黑市可以自由交易，还没有这种政府组织的市场，所以林娇娇一直忽略了这一点，直到现在这幅自由交易的画面在眼前展开，这才让她想起了一直被忽略的重要历史拐点！
想到这个机遇，林娇娇的心也不由激动起来。
市集上的东西很丰富，粮食，各种作物，酱料小菜，还有各种吃食，看的人目不暇接。
林娇娇被自家妈妈抱在怀里，一手托着树叶，一手捏着竹签，扎起盛在树叶里的一块黄色的团子就送入了口中。
驴打滚，是老北京的特色小吃。
用黄米面加水蒸熟，和面时稍多加水和软些。另将黄豆炒熟后，轧成粉面。制作时将蒸熟发黄米面外面沾上黄豆粉面擀成片，然后用红糖卷起来，切成小块，撒上白糖就成了。
咬一口，层次分明，外表呈黄色，香、甜、粘，有浓郁的黄豆粉香味儿。
林娇娇吃的一脸满足，一边脑海里不停思索着自家应该如何抓住这个机遇。
顾婉清等人不知道林娇娇在思考着这种大事，一行人脚步不停，手上不停，只要看得上眼的，买起东西来丝毫不手软。
口味独特的酱料，各色地道的北京小吃，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一会，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个袋子。
转了一圈，别的七七八八的东西买了一堆，就是没有看到想要的红布，顾婉柔有些失落，不过就沮丧了一会，她也想通了，这种好布，别人自家有喜事的都不够用，更别提拿出来卖了。
正当她们打算离开的时候，顾婉清的视线却被刚刚经过的一个小摊子吸引了，上面摆着的是农家自己织的白布，颜色微微泛黄，旁边放着各种果子，花草等小东西。
顾婉清眼睛一亮。
“婶子，你这卖的都是染布的材料吧？”
老婆子约莫六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笑意，看着很和气，见顾婉清识货，立刻热情的介绍道：“大妹子，看着你就是懂手艺的人，这底布是老婆子亲手织的，你摸摸这质量，结实着呢，回去做衣服硬挺，穿上身老好看了。”
顾婉清点了点头，蹲在小摊前，手里翻捡着一堆花草，将自己挑中的放在一旁。
老婆子经验十足，看了一眼顾婉清挑的东西，就知道顾婉清想做个啥样的衣裳，她见顾婉清买的多，心里乐开了花。
现在城里人没人染布，一是不会，二也怕麻烦，所以每次逢集，她这摊子上除了做好的土布，其他几乎没人问津，谁成想这次来了个大主顾。
老婆子想了想，将身后从家背的竹筐拿了出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见小摊上瞬间被红艳艳的果实铺满了。
“妹子家是要办喜事了吧，”老婆子看着顾婉清一脸诧异，神色自得的说道：“我老婆子做衣裳三四十年了，啥没做过，你那挑的东西都是能染出红色的，我一看就知道你要干啥了。”
顾婉清了然，佩服的道：“您老可真厉害，您说的没错，是我家妹子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我想让她穿的喜庆点。”
“那你可赶巧了！这些红果是我们庄上特有的，这段日子正是熟的时候，我摘了些，准备带回家自己留着用呢，你既然用，就都拿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顾婉清惊喜的说着，本来以为今天没有收获了，没成想还真让她碰巧找到了替代的方法。
顾婉清将摊子上的布都买了回去，婆子手艺好，这些布虽然是农村土布但又有些不一样，摸着更柔软一些，可能是人有什么秘方吧，这种布做内衣做汗衫都是很好的料子。
顾婉清大手笔的几乎将摊子上的东西都包全乎了，那老婆子一高兴，又给顾婉清添了一小块朱砂，一方买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方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全部卖了出去，皆大欢喜。
这下终于满载而归。
买的东西有点多，一行人也不准备在外面逛了，改变了计划，直接回家去，顾婉清想赶紧回去将布染出来。
走在路上，顾婉柔看了看手里提着的满兜子花草果实，心里不解，“姐，这些东西能用来染布做衣服？”
林娇娇和苏翠兰脸上没有一点好奇，显然对这件事是早就了解的。
“你看看你小侄女身上这件天蓝色的裙子，这就是我用蓝靛染出来的。”
顾婉柔和顾母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可置信，这么好看的颜色居然是自己染出来的？
“姐，你这手艺，可是一点不比供销社卖的差呢！要我说，你做的衣服可是比那卖的好看多了！”
顾婉柔瞬间对自己的新衣服充满了期待，脚步加快的往家走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娇娇讲这番话听在了耳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精致的衣服，心里渐渐有了想法。
回到家，顾婉清挽起袖子就开始忙活开了。
她先从家里找了个不用的废铁锅，锅边上烂了个洞，顾婉清小心的将锅口向完整的一边倾斜，然后现将摊主送的朱砂拿出来，加少量水，将其放在锅里化开，搅拌的朱砂完全融化，又在锅里倒了双倍的水，然后烧大火将锅里的混合物煮沸，再改小火慢慢熬煮。
在烧过的时间里，顾婉清开始调配秘方了，这就是布能染上色的关键。
这些也是她跟陆书慧学绣花时，无意间听到陆书慧提了一嘴，说以前在本书上看到过染布的手艺，但只是看了一次，配方记不全，只能记得个大概。
顾婉清却来了兴趣，她们漫山上找寻有颜色的植物果实，用家里不要的破布来试验，最终还真让她们摸出了最适合方法。
按比例配好帮助上色的水，其实就是盐水和白醋，不过这其中比例可是有讲究的，多了少了，最终染出来的布的颜色就会变的或深或浅。
顾婉清按顾婉柔的身量裁出了一件红衣裳的尺寸，放在水里浸泡，并且烧小火慢慢煮上一个小时。
这边的染料朱砂水煮好后，放在旁边过滤，晾凉。
染料放凉的功夫里，布料上浸透了固色水，拿出来拧干水，将布料放在染料里浸泡，因为布料风干后颜色会变浅，所以想要颜色深，浸泡的时间越久越好，泡的时间差不多了，最后用小火在熬上一个小时就行了。
看着颜色染的差不多了，顾婉清将染好的大红色布拿出来，顾家人看着都惊呆了，居然真的染成了大红色。
顾父心里有些感慨，这云水村还真是个好地方，自家闺女去了十几年，没怎么受苦不说，还学会了门手艺，真是不简单呐！
顾婉清将染好的布，晾了出去，“夏天天气热，挂一晚上就能干，明天就可以开始做衣服了，时间也刚好来得及。”
顾婉柔知道顾婉清嘴上说得简单，但这做衣服绣花最费功夫了，自家姐肯定又要熬通宵了，她感动的扑过去抱住顾婉清的脖子，声音微哽，“谢谢姐！”
顾婉清欣慰的笑了笑，歇了一会，又继续忙活了起来，买了这么多布，顾婉清就是想着，给顾父顾母也做一身，这么多年她没在身边孝顺，这次给二老亲手做身衣服也是她的心意。
林娇娇在旁边给自家麻麻帮忙，看着顾婉清一丝不差的调配着染料配方，染出来的布料颜色鲜亮好看，心里的想法渐渐成型。
想着下午买买买的妇女团体们，林娇娇不禁想到后世的至理名言，女同志才是消费的主力军啊！
这么好看的布料和衣服，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
买它！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背景架空，与实际历史时间点有出入，一切为了剧情发展，请勿考究！
ps：染布方法来源于网上，作者君不是专业人士，如有错误，请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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