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羊脂玉佩(2/2)

赵靖玉:“……”

老国公不愧是老国公,一句话就切中要害,让他无可辩驳。

“那行吧!”他放下手中的棋子,突然从怀里取出一把铜锈斑驳的古剑,在老国公眼前一晃而过,“我原打算下完这盘棋让你帮我瞧瞧这把剑,眼下看来是用不着了,你老人家保重,晚辈告辞了。”

“哎,你等等……”老国公研究了一辈子古剑,一眼就认出那是把西周剑,慌忙挽留赵靖玉。

赵靖玉仿若未闻,深施一礼,大步而去。

“小子,先别走,先别走。”老国公急了,起身颤颤巍巍去追他,追到门口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让我看一眼,就一眼。”

“不行。”赵靖玉十分绝情地拒绝了他,用力将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我这剑是打算给未来的媳妇做聘礼的,不能随便给外人看。”

说着抬腿又要走。

老国公又一次抓住了他的袖子:“我答应你不插手袖儿的婚事总行了吧,她想嫁我不拦着,她不想嫁或者她爹娘不同意,那我就管不了了。”

“行,成交!”赵靖玉顿住脚步,笑得像个小狐狸。

多大点事儿,这不是搞定了一个,接下来只要搞定了小国公夫妇,就万事大吉了。

晚些时候,碧螺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谢南嘉,说二公子已经成功拿下了老国公。

谢南嘉讶然,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可见无欲则刚是很有道理的,有欲.望的人根本刚不起来。

隔天,盛青云收到了赵靖玉打发人送来的一匹天丝锦。

要知道,宫里那么多娘娘,每年也只供应十匹,赵靖玉一出手就是一整匹,这诱惑可是相当的大。

盛青云盯着那色泽明丽如彩霞的锦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眼睛挪开:“我不要,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别说一匹布,给座金山我也不稀罕。”

“可是,你不是正想做一件天丝锦的外衫过年走亲戚穿吗?”小国公苏贤在一旁漫不经心道。

盛青云犹豫了一下,弱弱道:“那我也不要他的。”

“你这人死脑筋,人家又没说拿锦换你女儿,你回头备份好礼回过去不就成了?”苏贤道。

盛青云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决定采纳丈夫的意见,留下那匹锦,打算去库房里好好挑件宝贝,到过年的时候送给赵靖玉,算是礼尚往来,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苏贤见她收下了,暗暗松了口气,回到书房,从抽屉里掏出一对雕龙凤彩纹溪山古墨,放在鼻端深嗅了一下那淡雅沉朴的墨香,喃喃自语道:“小子,我已经帮你说了好话,可不算白拿你的好处。”

下一刻,书房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盛青云怒冲冲走了进来:“好你个没良心的,我说你怎么一个劲儿的怂恿我收人家的礼,敢情你这边已经偷偷拿了回扣,两锭墨就把亲闺女卖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苏贤被抓个正着,羞得老脸通红,讪讪道:“夫人,你听我说……”

“我不听,把墨给我,我叫人连那匹锦一同送还给他!”盛青云道。

苏贤吓一跳,忙把墨放回抽屉锁上:“要还你还,我不还,这墨可是沈大家的绝品。”

“你……你个老东西!”盛青云气得脸都红了,上去就要抢他的钥匙。

苏贤一着急,直接把钥匙送进嘴里,含糊道:“你再抢我就吞下去。”

“……”盛青云拿他没奈何,气哼哼拂袖而去。

谢南嘉听说了,特意过来相劝。

“母亲,那锦在你看来是难得的东西,在二公子那里根本不算什么,你喜欢就只管收下,不要觉得有负担。”

“你也来替他当说客,是不是和他串通好了?”盛青云不悦道,“我反对你嫁给他,是为了你的未来着想,你不要不当回事。”

“不是我不当回事,是母亲你太当回事了。”谢南嘉道,“二公子连一句相关的话都没说过,你自己却紧张到草木皆兵,叫人家知道了,会笑话咱们的。”

“笑话什么,我自己的女儿自己紧张下还不行了?”盛青云道,“赵靖玉他是没说什么,可他这么些年和咱家都没什么接触,为何你一回来,他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赖上咱家了,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谢南嘉无奈,只得迂回道,“可是母亲,那天丝锦真的好漂亮,我也想用它做件裙子过年穿,你想想,咱俩一人一件,过年一起穿出来,多美呀!”

“……”盛青云想象了一下和女儿一起穿着天丝锦接受众人艳羡的画面,确实很美,是女人都经不住这种诱惑,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妥协了,“好吧,我会挑选等价的礼物还给他的。”

谢南嘉笑起来:“母亲说的是,咱们不能白占人家便宜,女儿陪你一起去挑礼物吧!”

盛青云也没多想,便挽着她的手一起去了库房。

库房里好东西琳琅满目,挑来挑去,谢南嘉选中了一对温润剔透的祥云纹羊脂玉佩。

这对玉佩是当年盛青云出嫁时娘家陪送的嫁妆,小国公苏贤很喜欢,奈何盛青云舍不得给他,想等儿子结婚的时候送给儿子,可惜苏锦城一直不肯定亲,这玉佩也就一直收在库房里没有面世。

盛青云没想到谢南嘉会挑中这个,一时有些舍不得。

谢南嘉道:“二公子奢靡无度,寻常的东西他根本看不上眼,母亲既然不想占他的便宜,就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不然还不如不送。”

盛青云一想也是,便咬咬牙忍痛割爱将这对玉佩送给了赵靖玉。

赵靖玉收了玉佩,将上次谢南嘉用他的头发打的络子拿出来,拜托赵兰芝帮他络上,到了年下,换上大红的新衣,将两个玉佩一左一右挂在腰间,十分的醒目。

既醒目,难免被往来宾客询问,他就实话实说,说自己送了盛夫人一匹天丝锦,盛夫人便送了他这对玉佩作为回礼,而这玉佩上的络子,是袖儿小姐在侯府时用他的头发配上青丝线打的。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心,年初一还没过完,这话就像长翅膀似的在各家各府传开了。

当初锦屏县主刚回来时,就有些心思活泛的人家想要和国公府结亲,只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托媒人打听,就被皇后娘娘捷足先登了。

后来国公府又认回个义女,不少人家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那阵子到了年关,娶亲嫁女的一家挨一家,连个空闲的媒人都找不到,大家便想着等到年下得了空,趁着走亲访友的便利打听打听,谁成想新年才刚过了一天,希望又破灭了。

这边送天丝锦,那边回羊脂玉佩,连玉佩的络子都是袖儿小姐亲手打的,这不明摆的要结亲嘛!

大家失望之余,想起当初在锦屏县主的接风宴,袖儿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为赵二公子解披风,两人站在一起,简直是天生的一对。

于是众人便想,是不是从那时候,两人就已经互生情愫了?

传来传去的,又有人说,赵二公子去西山围场时,袖儿姑娘便随行服侍,两人晚上还歇在一个帐篷里。

这下就更加坐实了大伙的猜测,那些想结亲的人家都暗自庆幸,幸亏没有找媒人去打听,不然还真是挺尴尬的。

流言传到国公府,盛青云差点没气过去,拍着腿懊恼不已,后悔不该贪图赵靖玉那匹天丝锦,更不该头脑发热听谢南嘉的话回他羊脂玉佩,现在好了,所有人都误会他们家要和赵靖玉结亲,她真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了。

谢南嘉怕她气坏身子,软声细语地安慰她:“母亲,今儿个是新年头一天,生气会影响运势的,你想开些,别愁眉苦脸的。”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盛青云立刻联想到什么,点着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说实话,这主意是不是你帮那小子出的?”

“不是我。”谢南嘉一脸无辜地眨着眼睛,拼命忍着才能不让自己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