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笨死他算了(2/2)

赵靖玉眼睛一亮,思绪豁然开朗。

周云成又道:“这法子可行是可行,但前提是得找到门第相当又愿意配合你的人家,你想想,京里愿意为你冒这险的人有没有,我觉得程志业他爹你可以考虑考虑。”

“嗯。”赵靖玉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回过神,忙正色道,“我有什么好考虑的,又不是我的事,我这是在帮你想办法好不好?”

“嘁!”周云成撇撇嘴,“有个词叫欲盖弥彰你学过没?”

“滚!”

……

赵兰芝被众小姐围攻,哭得妆都花了,不好再回宴席,谢南嘉便直接把她带回了宜兰院。

李嬷嬷看到她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忙把人迎进屋里,追问是怎么回事。

谢南嘉本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素荷已经竹筒倒豆子般把来龙去脉全说了。

李嬷嬷心疼自家小姐受的委屈,搂着赵兰芝好言哄劝,免不了抱怨几句赵兰姝,说她心肠太坏,自家姐妹不顾念,倒和外人一条心,这事要真传出去,倒霉的不光是四小姐,家里几个小姐的名声都要受牵连的。

抱怨完了赵兰姝,转头又抱怨素荷:“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让四小姐和外男撞上呢,你的眼睛长在脚底板上不成?”

素荷委屈道:“嬷嬷怎好怪我,要不是你非要我带着四小姐去花墙偷看,才不会有这事,我觉得袖儿说得对,咱们小姐就不该学那些不检点的小姐们行事,容易出事不说,真相中了,没有娘亲帮着张罗,也是白搭。”

李嬷嬷被她呛得老脸通红,眼瞅着四小姐因为她的话又掉起眼泪,气恼道,“你这丫头,说话没遮没拦的,我说你一句,你倒有十句等着我,你除了发脾气还会什么,要不是袖儿救场,四小姐这会儿还指不定怎样了呢,叫我说,以后干脆还是让袖儿跟着,你老实在院里待着吧!”

“你……”素荷的火气眼看就要压不住,谢南嘉忙出声制止,催着李嬷嬷道,“嬷嬷快去打温水来给四小姐洗把脸,让四小姐睡一会儿,缓和缓和。”

李嬷嬷便唉声叹气地出去了。

素荷犹自不服气,嘟囔道:“二小姐也是,四小姐又不是故意撞上去的,周大公子也没有失礼之处,她却嚷嚷的满世界都是,真不知是何居心。”

谢南嘉刚要制止她再说,眼角突然瞥见赵兰芝羞涩地咬了一下唇。

她迟疑了片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素荷:“周大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素荷想了想道:“个子很高,长得又白又俊,声音也好听,穿青色衣衫,别的没看清。”

谢南嘉失笑:“打个照面就能说出这么多,还说没看清。”

素荷也笑起来。

谢南嘉细打量赵兰芝,见她神情恍惚,面泛桃色,便问道:“四小姐,素荷说的可是真的,周大公子当真又白又俊又高大吗?”

赵兰芝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嗫嚅道:“我,我没看清。”

说话间李嬷嬷端着温水进来,谢南嘉就没再多问,在旁边候着看赵兰芝洗脸,心头突然灵光一闪,周云成说他看见一只小白兔,侯府除了赵靖玉在围场逮的那只兔子,哪里还有兔子,怕不是说的就是四小姐吧?

这赵靖玉,亏他还自诩是万花丛中过,怎么今儿个却迟钝起来,竟然把周云成带去看真的兔子。

笨死他算了!

周云成居然把人家女孩子说成是小白兔,如此暧昧的称呼,莫非这一撞还真歪打正着了?

她决定等没人的时候再探探赵兰芝的口风。

……

宾客散尽,天色已晚,赵靖平的洞房花烛夜才刚刚开始。

秦氏绷着神经忙碌了这些天,如今一切终于尘埃落定,虽疲累却欢喜不尽,临睡前特意去了一趟新房,趁着赵靖平去沐浴更衣,和侄女说了些体己话。

她叮嘱秦婉如不要为了眼前的委屈耿耿于怀,以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机会找回场子,当前最要紧是和世子好好相处,把他的心拢住,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生了孩子,就算是在侯府彻底扎下根了,等过几年自己再把掌家权往她手里一交,她就侯府真正的女主人,就可以和世子恩恩爱爱白头到老了。

秦婉如原本因为这憋屈的婚礼一肚子火,被姑母这么一劝,心情便好起来,笑着应道:“姑母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会和表哥好好过的,我不但要做表哥的贤内助,还要做姑母最贴心的小棉袄,等以后两个表妹嫁出去了,我会替她们陪伴姑母,承.欢膝下的。”

秦氏高兴得直抹眼泪,尽管经历了许多的挫折,她的心愿总算达成了,而且婉如这么懂事,这么孝顺,足以证明她的坚持是对的,娶媳妇就是得亲上加亲才靠谱。

要是当初没有谢南嘉横插一杠子,何至于发生后面这些糟心的事。

好在老天爷开眼,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她会尽一切努力帮儿子儿媳把日子过好的。

秦氏心满意足,等赵靖平回来后,又嘱咐了他几句,叫他对媳妇好一些,入睡时当心媳妇的肚子,然后便高高兴兴地走了,临走又把云莺留下给秦婉如使唤。

云莺始料未及,感觉自己在夫人眼里就像个物件,扔过来抛过去,一点都不顾及她的感受。

她站在门外,看着秦氏和云雁曹嬷嬷一起走远,想起袖儿曾经说她在夫人心中的位置不如云雁,表小姐一来肯定会让她接着伺候的话,一颗心都凉透了。

初冬的风呜咽着吹过廊下,她紧跟着又想起袖儿的另一番话,不禁打了个冷战。

袖儿说,你做过什么,天知地知鬼神知,要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问心无愧很简单,天黑的时候打开窗户往外看,敢看就是无愧,不敢看就是有愧。

她看着院子里影影绰绰的树木,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下意识地紧贴墙壁闭上眼睛。

屋里,赵靖平和秦婉如嬉闹的声响传出来,明明不大,却无比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其他的丫头忙了一天,都疲惫不堪,见夫人把她留下侍候,便都去睡了,空空的长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守着。

她不想听到屋里的嬉闹,却又不敢到别处去,因为在这里好歹能有个动静,挪到别处更让她害怕。

她紧紧闭着眼睛,像个掩耳盗铃的人,以为只要不睁开眼睛,就不会有可怕的东西出现。

随着屋里的声浪越来越高涨,她不得不捂住耳朵。

这时,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顶,匍匐在瓦片上,将一颗披散着长发的脑袋从房檐吊下来,直垂到她面前。

她紧闭着眼睛,并没有发觉。

一阵风吹来,那乱蓬蓬的头发飘起来扫过她的脸颊

她感到脸上痒痒的,下意识睁开眼睛,惨淡的月光下,一颗披头散发的脑袋正在她眼前晃晃悠悠。

“啊啊啊~”她发出一串惊恐的尖叫,两眼一翻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