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4)

经过募捐箱的时候,我顺手把支票丢了进去。

他兴味十足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却毫无表示,轻轻带我滑入舞池。

一曲既罢,他送我回到原位,忍不住称赞我,“跳得真好,这一千万堪称物有所值。今日全场宾客中没有人比得上你。”

我礼貌但漫不经心地微笑。这样的赞美并不能够取悦到我,因为已经听得麻木。曾经一度,在我的全盛时期,同样的话一天可以听到上百次。

“你一个人来?”我问。

“不是。”他在我身边坐下。

“那么,这样随便丢下你的女伴,是不是有点欠缺风度?”

他咧开嘴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不是女伴,是我的父母。我想他们应该不会介意我一个人走开。”

“是吗?”我四处打量,十分诧异他的母亲为何现在还没赶过来。

刚刚我们两个是全场的焦点,他的家人应该不会没看到才对。

没错,我早已习惯这样的情形。无论年轻亦或年老,一旦有男士在我身边流连,他们的家人一定会得急急赶到,客气有礼或是带点敌意地打断话题,拉走她们的儿子或丈夫,仿佛我额头上凿着“狐狸精”三个字。

通常我并不介意。

在公开的社交场合,我是美丽而富有的叶小姐,城内的时尚名媛之一,永远有人邀请我参加各式各样的舞会与酒宴,在这个时候他们只看得到我的钱而自动忽略掉我的过去;可是一旦近身接触,我的历史又被掀出来细细研究,男人总是或多或少想占一点便宜,而女人则充满警惕地看牢身边的男人,怕被我当做最新的猎物。

“我该走了。”我平静地说。

今日已经玩够,我应该适可而止。

他故意看看腕表,“现在刚刚十点,你与你的南瓜车还安全得很。”

“我已经不想跳舞。”我说,“我的剧目到此结束,王子殿下去找下一个目标吧。”

“可是我只想要你。”他脱口答道

我怔了一下,“啧啧啧,多好的赞美。也不知道说过几遍,讲得这么流利。”

“我只说过这一次。”他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一屋子的人,只有你是不同的。”

我微笑。

“真的,”他有点着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你……我说不出那种感觉,但你与他们不一样,你非常可爱。”

我仍旧微笑不语。

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话,因为我知道为什么。

我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所求而我没有。心有所求的人都贪婪,因为总是希望以最少的付出得到最多的东西。贪婪的人当然不可爱。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一点。严曾经警告过我,我可以索取任何东西,但是切切不可让人觉得我贪婪,否则我只会一无所获。

我一直小心地记住严的警告,也确实拿到了我向他要求的每一样东西,最后一样是我的自由。

可是我心里最最渴望得到的东西,却因为害怕超出限度,始终都没有说出来。

那次舞会之后,浩明开始不断地约我,一次又一次。

我一概推掉。

但是他毫不气馁,坚持不懈地进行下去。

浩明日日给我送花,并不是俗气的大束玫瑰或是勿忘我,每次都是小小的一束,有时是雏菊,有时是风信子,搭配得十分别致,很对我胃口,于是便收下。

有时他打电话来,我正好闲得无聊,也会与他谈上一阵。

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我的日程安排得很满,几乎夜夜笙歌,很少在十二点以前回来。又总是失眠,往往到早晨才能入睡,然后一觉便睡到下午,起来换一件衣服,梳洗打扮,再出去赴会。

简直不能够想象,以前我的生活也曾经简单清静。

与严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少参加各类宴会,因为他不爱去。那时我也从不失眠,因为生活得异常规律。我很少出门,最喜欢一个人泡在家里等严回来,东摸摸西弄弄,一下子一天便过去。离开严之后我象突然变了一个人,呆在家里便无聊得难受,每日无宴不欢,专挑人多的地方走,一下子成了社交圈里的锋头人物。

浩明打十次电话进来,我有九次在睡觉,要不便不在家。后来他渐渐摸透我的习惯,专拣凌晨三四点钟打进来,我正为失眠所苦,他的电话宛如救星,立刻得到我热烈的欢迎,与他一聊便一个小时。

同浩明聊天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我十分享受,渐渐不再回避他的电话。

可是我仍然拒绝他的约会。

其实浩明是个很可爱的人,他极其聪明,又不至精明得过分,常识非常丰富,又有幽默感,并且十分细心体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约会伴侣。

如果他不是程浩明,相信我会很愿意与他一同出去。

可是现在……我苦笑,我想我还是与他保持一点距离为妙。

他的家世太过显赫,而我的名誉太坏,同他一起出入得不到任何好处,徒然给自己招惹麻烦,是很不智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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