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身世:是栽赃吗?(2/2)

“我父亲?他到底是谁?”柳之思问道。

“他就是幻清先生。”

“原来真的是他?”李克定惊讶地问了一句,又恍然大悟道,“嗯,除了幻清先生,也没人能配得上我姨母。”

柳之思自幼恼恨父亲,在她幼小的心灵当中,想当然地认为父亲娶了母亲,却又弃她们母女于不顾,实乃薄情寡义之徒。母亲早亡,当与父亲对母亲的辜负有关。母亲从未对她提及过父亲,必是早寒了心。因此柳之思也对父亲满心怨恨,从不愿向人问起父亲之事,只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柳之思不讲话,眼神中还带着幽怨之色,刘鸽儿见状,体会她的心情,赶紧说道:“柳小姐,你不要怪罪幻清先生。那一年,他和你母亲刚刚分开,恰逢八国联军打入北京,幻清的叔父战死在八里桥,为大清国捐了躯。幻清先生的父亲,就是你的祖父,在联军攻入京城之日,刎颈而死。幻清一家,满门忠烈。只是那时候,他师父玄一大师病入膏肓,他正在河间尽孝。后来,玄一大师身亡,他处理完丧事,急急回到北京时,才知他母亲和唐淑夫人一起逃难往洛阳去了。他急忙奔赴洛阳,等到了洛阳,才知他母亲和唐淑夫人根本没去过。幻清先生心急如焚,从洛阳沿路回京,一路打探,却没有任何消息。”

还有这等事情,李克定这才明白幻清先生四海漂泊,原来实在寻找亲人。

刘鸽儿又道:“柳小姐,我了解幻清先生,最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他对你母亲痴心一片,十六年来,他终日奔波,便是在四处寻找你们母女。”

柳之思愤懑地问了一句:“这么多年,他一直寻找吗?因何没有找到我们?”

“柳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刘鸽不得不耐心解劝,“但是幻清先生的苦,有谁能知道?十六年来,从北京到洛阳,来回三千里,茫茫人海,又没有线索,他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打听,每日早起晚睡,无论寒暑,终年如一日,仅凭这一点,世间有几人能够做到?哎!他父亲殉国,母亲失踪,夫妻离散,在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幻清先生更让人可怜。”

想到身世,柳之思再也难以忍受,她幼年丧母,从来无父,不由伏在李克定怀中,呜咽难休。

李克定用手帕帮她擦着眼泪,待得一时,柳之思才止住悲伤。

刘鸽又说:“如今柳小姐已经长大成人,幻清先生若是知晓,也当欣慰。”

李克定正为找不到真凶而犯愁,“柳阿姨,您可知道,当初抢劫我姨母的背后真凶,到底是谁?”

“我已经找到了,那恶贼名叫典俊凡。”刘鸽说道。

“是他?”李克定和柳之思惊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鸽凄惨一笑,说道:“还不是因为唐淑生的太美,典俊凡这才雇人拦路抢劫,要把唐淑带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嘿嘿,他狼子野心,好在没有成功。”

柳之思暗自警觉起来,怕刘鸽故意栽赃,陷害典俊凡,问道:“刘阿姨,您是怎么猜到典俊凡的?”

“我亲耳听他讲的。”刘鸽说道,“这几年,每年夏天,我都会来北京,因为幻清先生会在小暑之前,赶到家中,为的是给唐淑夫人弹奏一曲《愿共一人》。”

柳之思会弹此曲,风国信先生教她的,也许风国信跟幻清学的吧。

“他还弹奏这个?”柳之思不愿称呼幻清为父亲,也不肯直呼其名。

“柳小姐,你不知道,我每年见到幻清的时候,他都会苍老许多。去年他刚好四十岁,已经半头白发。想当年,幻清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命运多舛,如今的他,苍老的没了样子。”

李克定也说道:“刘阿姨讲的对,我有两年没见过他了,两年前见他的时候,比我父亲还要老上许多。”

柳之思心中暗叹,她想怪责幻清,却已经怪责不起来了。

刘鸽继续讲述着,“我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很担心幻清先生,因怕他出事,就早早来了北京。每天我都要到幻清家门口去看看,想他若能提前回来,我好第一时间见他一面。上个月的时候,我在幻清先生家附近,路遇一人。那人很是奇怪,一见面,就告诉我说,‘你知道吗,害死唐淑之人,名叫陆不危。”

“那人是谁呢?”李柳二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刘鸽说道:“我当时也不知那人是谁。他对我讲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往前就走,任我怎么叫他,他都充耳不闻,就是不停下来。我急忙跟了上去,可惜跟了一段儿,却没有跟上。我只好暗中探查,想证明那人讲的话,是不是真的。于是,我打听到陆不危的住址,扮成乞丐,每天监视着陆不危的动静。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天中午,我正在陆家附近乞讨,竟然见到了那个给我送消息的人。我大喜过望,看他进了陆家,我就在门口守候,他那次进去了很久,直到快日已西沉,他才从陆家出来。我心中怀疑,他这是去见了谁,怎么会进去这么半天。他从陆家出来后,一个人慢慢走着,我便开始跟着那人。一路跟踪下去,直到那人进入一座大宅门。我向人打听,才知那是典府,那人就是典家的二爷,名叫典俊凡。”

李克定终于得知恶贼的姓名,急着想知道下文,忙问道:“看来真是典俊凡有意栽赃。刘阿姨,您后来又查到了些什么?”

“哎!真是难以启齿。”刘鸽儿摇头叹息道,“我从来没有想到,世上会有这种事情!你们虽然年轻,但昨日在监牢之中,也见过了不堪。我便告诉你们,也是无妨。我查到了一件天大的丑事,典俊凡竟然和陆不危的夫人私通。那日典俊凡进入陆家,就是趁着陆不危去了天津,偷空和陆不危的夫人私会的。我向人一打听,陆不危的夫人名叫殷皎皎,年轻时,有保定第一美人之称。难怪典俊凡对她痴迷,煞费苦心的和她私会。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反而不敢相信典俊凡的话了,因为陆不危是典俊凡的情敌,我怕典俊凡会栽赃嫁祸给陆不危。”

刘鸽讲的这些,没有虚言,因为二人对典俊凡和殷皎皎的事情,早已知晓。

柳之思便问刘鸽儿:“那您怎么能确认,典俊凡就一定是栽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