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七十九章(1/3)

船行驶在河里,越临近京城,天气越来越冷,两岸原本还能看到点绿意,渐渐只能看到落叶凋零的树木。

庐安这个时节只需加一件薄衫,易青与沈三娘都已经穿上了厚棉,却还是冷得受不住。

水上尤其冷,船舱里阴冷潮湿,熏炉从早到晚都熄灭过,丝丝寒意顽强地从骨头缝里钻进去,冻得人心烦意乱。

沈三娘一路咳嗽不停,易青好些年没有这么清闲过,一歇下来,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也无精打采躺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褥不想出门。

梁洄练就了一身熬粥熬药的本事,把沈三娘照顾得妥帖又周到。

易青看在眼里,见他脸上的烦躁愈发明显,她知道不是因为沈三娘,而是因为回到京城,他就得回梁家。

所有人都盼着船早点靠岸,梁洄除外,坐在易青屋子里的椅子上不想走,闷闷不乐地道:“回京后,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住在一起?”

易青笑,说道:“你去问阿娘。”

梁洄也只是说说而已,京城规矩重,他自己无所谓,可他得考虑沈三娘的名声。他叹息一声,看了易青一眼,见她没有反应,又再看了一眼。

直到看得眼睛都酸了,易青仍旧不理会他,终于忍不下去,结结巴巴问道:“阿青,你说我回去让媒婆来求亲,你阿娘肯不肯答应嫁给我?”

易青还是那句话:“你去问阿娘。”

梁洄彻底没了声音,发了一会呆,又起身出去,蹲在走廊上守着砂锅里熬的粥。

易青能理解梁洄的心情,守着沈三娘这么多年,肯定期盼着能有一个好结局。

就算沈三娘愿意,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也不是成亲的好时机,梁洄聪明通透,他也只会在易青面前说说而已。

再说,易青这次回京还没有住处呢,她得先去在客栈住下,再去楼店务赁一处宅子。

楼店务对京官有赁房补贴,雪松不在,大黄上了年岁,前年就去了,葬在了庐安。

大憨要回唐江洲身边,就算再继续跟着她们,也统共只有三人,只需一间小小安静的院落,再雇一个负责厨房粗活的人就足够,所需花费也不大。

船终于在午后停靠在码头,易青洗簌收拾好走上甲板,与上次春闱时进京一样,码头上依旧人流如织。扛着包袱的下人来回穿梭,车水马龙,半点都不受边关打仗的影响。

刚走下甲板,梁家的下人就迎了上来,恭敬施礼后说道:“五郎,梁相差小的前来候着你与易明州,梁相说易明州家不在京城,已经提前备好一处清净的宅子。易明州若是不嫌弃,就先在此落脚,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易明州若是不满意,可以再另寻住处。”

易青愣了下,旋即又垂头忍笑。现在她的名气大得终于能以地方相称了。比如唐江洲祖籍江州府,他自己抬举自己为唐江洲。易青来自明州府,被人送了个易明州的尊称。

梁相倒是考虑得周到妥帖,易青若是只有一人,肯定就住进去了,还有沈三娘在,再住进去就不合适。

易青正要说话,这时一个头发胡子乱蓬蓬的老头冲到她面前,抱着手臂对她直翻白眼,不客气地道:“怎地,不认识本先生了?”

易青盯着唐江洲看了好半晌,忍不住咳了咳,抱拳见礼:“许久不见先生,先生还是这般令人眼前一瞎。先生,街上的剃头匠过年都不干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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