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第一个上去的同学神色稍微紧张,面朝同学们拘束站着。先生随意说道:“十六年春正月,开始吧。”

易青认真回忆,这是《桓公六年》的内容。原来考的帖经还是离不开《春秋》三传,霎时轻松许多。

那个同学想了好一阵,总算勉强背完了全文。先生说道:“不甚熟练,须得再多记,且下去吧。”

下一个同学跟着上前,与先前同学一样,先生随口出题,然后他再背诵出来。

易青继续听着,这是她摸底同班学问基础的好时机,从头认真听到了尾。

上去了近一半同学,被考到之人,虽然流利程度不同,但全都能准确无误背诵完。

易青越听越严肃,这个神童班,并不如她先前想象的那样随意。至少他们以现在的基础,考秀才绝对没问题。

到了易青时,先生出了《僖公十五年》的题目,她先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然后不疾不徐,一字不差背完了全文。

先生眼含赞许,说道:“好。你入学晚,先前已学完了几篇先贤颂赞,你下去熟读,有不解之处就来问我。”

易青这下完全没了先前的轻敌之心,颂赞表赋,也是春闱的一部分。她连《四书》都未开始学,而同班的同学,已经开始学起了考进士的内容。

甚至,连她眼里不靠谱的萧山,都熟极而流通过了考试。她不常使用的好胜心,此刻全部冒了出来,前所未有开始积极投入了学习。

课间歇息时,易青赶紧放下书,铺纸磨墨,提笔写起了大字。

萧山不知何时又晃到了她身后,头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道:“写字呢?”

易青想把毛笔直接杵到他那张笑得跟朵花似的脸上,反正他的脸皮黝黑,抹上墨也看不出来。

她头也不抬地问道:“你不用写字吗?”

萧山潇洒至极,跃到她旁边同学的书案上坐下,笑着道:“等到下午再写也不迟,二十篇大字,小意思尔。”

易青没他的洒脱,没有理会他,仍旧认真一笔一划写着大字。

萧山见她不理,自己也说得很是起劲:“早上对不住,连累你也跟着我差点挨打。”

易青的笔一顿,算他有自知之明,不过要是他能住嘴就更好了。

“别怕啊,你就算挨打,这是你第一次迟到,也只打一下手板心。若是以后怕一次次麻烦,还可以累积到一起受罚。”

易青骇然抬头盯着他。

萧山笑得白牙乱晃,红肿着的左手也跟着在她面前晃了晃:“我连续迟到了五次,先前已跟齐先生说好,集齐五次再挨打。”

易青差点儿没被口水呛住,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多久集齐了五次?”

萧山抬着下巴,颇为自得地道:“五天。我们这个小神童班,五天前才开始授课,你难道不知道吗?”

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