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2/2）

元揕蹶将她搂在怀里，他知道，姜嘤也许没有姜泠那般有见识，但对于身边许多事，她能说一句问心无愧。

“我若没有你该怎么过啊。”姜嘤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来，趴在元揕蹶的胸前看着他，声音软软糯糯的，撩得元揕蹶心里一紧。

“谁能想到第一美人竟在我元揕蹶的怀里。”“皮囊不是本事。”姜嘤噘噘嘴，用食指在元揕蹶的胸口点了一下。

“是是是，嘤儿是才女，皮囊只为锦上添花。”

“那可不是，你看这镜宫上下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的。”

“以后为我打理内宅可好？娘子。”

“元揕蹶！”

窗外月云相依，云层将其包裹其中，于天地间覆盖、环绕、旋转，羡煞夜色。

孟极言快马加鞭到了洛城外，他抬头看了眼楼上的青旗，不禁感叹世事无常，外人都说孟极言是永青的第一武将，却不曾想接触过他的人都知孟极言身上有些超脱之感，不似往日将领视敌如仇，只顾江山安稳。

他的眉极为浓密，个头不高却有极强的存在感，唇色有些深，在一众男子中算是眼睛极大的了，可也许是嘴角下垂，整个人显得有些阴郁。

他仍记得第一次来洛城自己身上的信念感，也许是对这些信念感到失望了，他有些乏了。

楼上士兵看到他到了并未阻拦，只是通报一声，看来是元揕蹶那边早有了消息，或者说秦侍郎那边已然败露了。

城门打开，孟极言看见姜泠穿着一身玄衣站在城下，往日里她虽穿得素净但也不曾穿如此沉重的颜色，倒有些老女君的风范。

只是……老女君喜欢派人动手，而姜泠喜欢亲自动手。

他依稀记得洛支之战时，是姜泠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杀人，她从小由武学大家受训长大，功夫不错，平日里也是与江湖名家切磋，但第一次杀人的她是怕的，甚至还哭了。

而那年的洛支之战他们二人定情，到头来却落了一个兵戎相见的下场。

“皇上愿与洛城签订协约，十年互不侵犯。”孟极言下马，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士兵。

“是吗？协约只为天下休养生息，可这是我与秦侍郎的私怨。”姜泠抽出一把长剑，那剑的剑穗是明黄色的，在阳光下侵扰着众人的眼睛。

“便是今日杀了老臣，老臣仍要唾弃你这个叛贼。”秦侍郎没有看姜泠，只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您知道太上皇临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姜泠绕着他走了几步，眼中透出来少有的嘲弄。

“他说，阿弥陀佛。”姜泠举剑直入秦侍郎的心脏，鲜血顺着刀刃滑下，滴落在洛城人原有的血迹上，他双腿跪下，瞪大眼睛死死地望着一处。

姜泠未曾回头看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孟极言，便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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