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1/2)

十一节后上班,卓云书早早来到学校,她是云州二中,高二·六班的语文老师,进到阳光楼三楼最东边的办公室,她放下东西,烧上水,又把地板打扫干净后,站在门口等。

片刻,林蝉来了,她是卓云书的同事兼好友,教化学的,见卓云书倚在围栏上发呆,她问了一句“怎么不进去?”

云书朝屋里颔了颔首“刚拖了地,还不干。”

“哦”林蝉点了点头,过来靠她旁边“假期出去玩了吗?”

云书摇摇头“到处人挤人,还不如搁家待着。”

“宅女”,林蝉笑了笑,把右手伸到她面前“好看吗”,她刚做的一排透明蓝色的古风美甲,在阳光下闪着湖水一样的光泽。

云书捏着她的指尖,用手拨了拨她指甲上点缀着的粉色小桃花瓣说“真美。”

“抽空我带你······”,这时,电话响了,林蝉一闪身,冲进屋里,拿起话筒,转头先看了一眼云书“进来了······喂”,她撩了把头发,声音变得无比娇软“嗯嗯,我是小林,校长早上好,呃,云书啊,她在,在的,好的,校长再见。”

林蝉放下电话,走到卓云书办公桌旁,拍了拍她的肩膀“白秃子找你。”

云书愣了愣“现在吗?”

林蝉嗯了一声,卓云书合上教案站起来,碎碎念着朝外走,到了正对着大门的那座行政楼的六楼,她整了整头发和衣服,又清了清嗓子,接着抬手敲门,片刻,里面响起一把醇厚的男中音“进来。”

云书推开门进去,白璟行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架前,云书说“校长,你找我?”

白璟行放下书,转过身冲她笑了笑“来,云书”,他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把卓云书带到北墙边的沙发前“坐。”

“李老师这个月就要修产假了。”

卓云书心里顿时咯噔了一声,白璟行从对面的小橱窗里拿出一只白瓷杯,又打开一瓶蓝山,冲好给她放在中间的小木几上“我前后想了想,六班的所有老师,除了你,好像都成家了。”

云书紧了紧手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默念道:单身有罪。

白璟行弯腰拿起墙角的喷壶,走到阳台上,去伺候他养的一堆植物去了,云书看了一眼手表,她第三节有课,准备的还不是太充分,眼下焦灼的不得了,白璟行总是这副鸟样,有事总说个开头,剩下的让你自己去悟,你实在不开悟的话,他才慢慢点拨。

这个情况,云书又不傻,她当然是悟了,可她才不冒冒失失的直接问呢,她就是装作还没有悟,等着白璟行说。

“云书”,白璟行捏了捏他刚养下的那盆兰花的叶片“枯了······最近又读了什么书啊?”

“《一弦琴》”,卓云书的声音有点闷闷的。

白璟行微微侧身看了看她“日本的?”

“嗯”,云书此刻特别想像林蝉那样把白璟行从头到脚的奉承一通,好让他别把六班那个烫手山芋扔她身上,她咽了下口水,攥起手“校长······”

“嗯?”,白璟行回头。

可卓云书毕竟不是林蝉,她攒了一千吨的力气,却说了一句最没用的废话“您,您真有文化。”

“哦”,白璟行呵呵笑了笑。

白璟行有文化,这事根本不用说,地球人都知道,北大西方古典主义文学和物理学的双料博士,通音律善书法,身高接近一米八,长相卓云书说不太具体,但总觉得他有点八十年代初,那种台湾小生的气质,清俊中带着点倜傥。

但,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事,也没有没一点瑕疵的人,白璟行浑身上下的那点瑕疵就在他的脑袋上:一头黑发英年早掉,他今年才三十五岁,可头上已经是一片荒芜。

卓云书盯着他那颗闪着光的后脑勺,心里暗暗思忖,这么妙的人,怎么就,他怎么就······,要是白校长有头发·····可是他怎么就没有呢,遗传,疾病······

正在小阳台上给龟背竹松土的白璟行,自然注意到了身后那个小语文老师落在他脑袋上的灼灼目光,虽然,此时,可能这个小老师眼里的光火热的能把他的光脑袋烧个窟窿,但白璟行并不反感,因为云书跟其他人不一样。

别人看他总带着一丝嘲讽或者幸灾乐祸,但云书不会,她的目光一定是悲悯的,惋惜的,就像一缕清风一样,眼波所及处······,他稍稍歪了歪头,想到一句诗词:千树万树梨花开。

“校长”,云书实在等不及了“我还有课。”

“哦”,白璟行放下喷壶,走过来坐她旁边“小卓老师”,他一这样叫她,卓云书心里那个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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