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当团宠的第四十天(1/2)

("养完纸片人后我穿越了");

魅魔罕见地顿住,

花魁和服绣着繁复花纹的领口被他一层层地扯开,如同探开柔软的花瓣。

苍白的皮肤,瘦削的锁骨线条,

艳丽的双唇。那是熟透了的风情,神情间笼着恍惚。她轻轻笑起来,“你想找回人类时的记忆?”声音有些怪异。

“是又怎样?听起来很可笑吗?”

“不,当然不可笑。”

魅魔眼角的黑色桃心发着烫,

烫得她慢慢地抚摸上那块印记,

对堕姬笑得柔情,

“倒不如说,

我很惊讶。既然是忘记的记忆,

又为什么要记起来呢。如果它不像想象中让你开心怎么办?”

堕姬脱口而出,“才不会!”

刚说完这句话,

她猛然惊醒自己的反驳太过失常,脸色难看地攥紧和服袖口。却完全没打算收回自己的要求,

“我才不管这些呢!我只是……”

我只是想知道,

让我念念不忘了一百多年的那个人会是谁。

温暖本来应该是鬼讨厌的东西才对……

可是她记忆里那个人身上暖暖的温度,却让她的心脏变成长满鲜花的原野。堕姬下意识地不想忘记她。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亲爱的。”魅魔的嘴角牵起,

充斥让人想要揉碎她的美与欲。

“不要为选择后悔。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要遗忘,很少有人想去记起。你以为的温暖背后,也许藏着能把你冻僵的寒冷。”

堕姬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刺耳:“……你好烦啊!我才不会后悔!我说要就要!”

魅魔叹了口气,柔柔地看着她,

像看着无理取闹的猫,带着宠爱与怜惜。“好吧。谁让我喜欢你呢?别丢脸地在我面前哭就好了~”

她细长的手指带着湿漉漉的寒气,还未按在堕姬的额头上——

就被狰狞挥来的骨镰给凶狠地阻止,“魅魔,别多管我妹妹的闲事!”一字一句,是从铁锈间摩擦出来般的锋利。

是妓夫太郎。

他不顾堕姬哭叫着“哥哥”,手握镰刀,脸上黑色的胎记显得他阴沉得像凶恶的狼。

魅魔险险躲开了镰刀,手指却还是被割伤了一道,在空气里流出甜腻靡丽的血香。她心疼地“嘶”了口气,“啊……好过分啊!对于美丽,应该宽容才对!”

芙莎难得地生气了,手指慢慢地摩挲着脖颈间系着的项圈,黑色的角尖上弥漫开深红。

她像在压抑什么,笑容天真又放.荡,“明明是堕姬自己要求的嘛~真是偏心偏到没边啊~”

妓夫太郎身形骨瘦如柴,骨镰上的斑驳血迹散发着腥冷的气味,如同海里潜伏的鲨鱼静静等待猎物上门。

他说,“你的嘴真应该缝起来,芙莎。整天对堕姬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我忍够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妓夫太郎的神情却阴寒复杂得可怕。

他并不只是在为这个理由生气。还有——更加晦涩难言的理由。

魅魔疑惑地“嗯?”了一声,猜到了什么般笑了,拖长声音,简直像是腻人的呻.吟,“啊呀,不对,不对~你撒谎。明明是因为我想给堕姬恢复人类记忆才慌乱的吧?”

妓夫太郎被说中心思,手指烦躁地挠着脸,“啧”了声,“那又怎么样!这不关你的事!”

堕姬却没想着给他帮场子,甚至还拖后腿般在旁抽泣着不依不饶,“哥哥!你走开啦!我不要你管!!总是这样!在这件事上,你根本就不肯依着我!”

“哈?我什么时候没依过你?你这个傻瓜能不能稍微听点话?”

“那为什么不准!”

“这件事不行就是不行!”

“可恶可恶可恶!哥哥是笨蛋!!!”

两兄妹就这么……很不靠谱地当着俞绮的面吵起来了。

刚想继续开口的俞绮一愣,这件事?哪件事?

「显而易见,妓夫太郎并不想让堕姬想起你。」17520说,「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一直记得你,可他却不允许堕姬想起来。」

俞绮了然,“哦,这个我知道为什么。要是让堕姬想起我的话,会哭着闹着要我出来吧。”她纳闷,“但是妓夫太郎能一直记得我,怎么说呢,又惊喜又惊恐?”

17520:「……你明明是害怕被他用镰刀砍成几段吧?」

俞绮感动地嘤了一声,“小一,你真懂我。但是……”她恢复冷静,轻声说,“为了剧本能够顺利走向我想要的方向,堕姬还是想起来比较好。”

兄妹半天还没争出结果,各个气得不轻。妓夫太郎脸色差得要命,堕姬则开始毫无顾忌地哇哇大哭。

魅魔正想以此为机会走向堕姬,就被妓夫太郎横过来的骨镰给打断动作。她歪着头笑,“真是的,这么天真吗?忘记说了,我的能力可不一定非要碰到对方才可以哦~只是这样更轻松而已~”

她在妓夫太郎想杀人的目光里愉快地吐出话语,“不依顺妹妹的哥哥可不是好哥哥呢~可怜的堕姬,别哭了,我来帮帮你。”

细细的神经钩子钻进堕姬的脑内,钩住了那些沉淀在深处的记忆,一点点上浮,带来剧烈的清醒痛意。

堕姬的头脑涨痛,可让她完全顾不上疼痛的,是一段段涌上来的细碎记忆。

温柔的女孩像永远不会老的妖怪,把她和哥哥从寒冷的雪天里捡回家,像是捡回了两只依偎在一起取暖的流浪猫。

一开始,家里好简陋啊。几乎什么都没有,堕姬却感觉到了细微的幸福。

他们有家了。是阿绮给他们的家。

后面,家在一点点地改变,越来越温馨,每一处都是他们的痕迹。

阿绮应该真的是妖怪吧。小小的堕姬天真地想,她居然可以让别人看不到她,随心所欲地做想做的事,还能给他们很多很多好吃的。

妖怪捡人回家一定有目的。

堕姬觉得,自己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这个整天笑眯眯的妖怪吃掉。但是如此想着,她却感到无比的快乐,甚至产生了“这样的结局也很好”的错觉。

哥哥也是一样。

他们发过誓,被别人伤害就以牙还牙。遭受了不幸就夺他人幸福。

任何妄图夺走他们所拥有的东西的人,要千百倍地抢先报复回去。

但是阿绮是唯一可以夺走他们一切的人,他们心甘情愿把一切给她。

直到阿绮毫无理由地离开他们。

可明明前一天他们还共同看了日落,许下了永远的誓言。

阿绮为什么要走?

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是我们哪里让你不满吗?

堕姬像疯掉了一样寻找她,但适得其反,带着她的回忆,一点点地埋葬消失。那个家里的东西,每天都会消失一件。

也许是磨旧了的簪子,也许是打碎了却被好好包起来藏着的镜子,也许是开了条裂缝的空糖罐……

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家消失了。

一切不合常理到脱离逻辑,如同荒唐的美梦。他们像是无家可归的野犬,仓皇而狼狈地逃回花街。

滚了一身泥。

果然是妄想吧。温柔与光明只是戏弄,泥泞与黑暗才是归宿。

他们这种出生就烂到根子里的人,怎么可能得到幸福。

…………

脸上有湿漉漉的痕迹。堕姬茫然地摸了摸,摸到了一手的眼泪。

她又哭了,眼睛红通通的。

“不许看我……丑死了!”她重复地说着,语无伦次,“不许看我!”可是那种惶恐未能消失。

妓夫太郎终于忍到了极点,举起骨镰就要砍向魅魔,被一堆恶心丑陋的肉翅虫包围着挡下攻击。

“不要打扰芙莎大人!”僵硬的声音齐齐响起,震得妓夫太郎耳膜发痛,他面容难看地啐了一口,始终无法突破这片密密麻麻的虫海。

魅魔走近堕姬,安慰孩子般甜蜜地说,“别害怕哦,堕姬~她不是故意抛弃你的,她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堕姬冷笑,“不用你安慰我!弄得我多可怜似的!”

“而且,她都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她只是人类,她……”

“她……”

慢慢地,有破碎的哽咽轻轻地,依稀地划过音调。

“她不会再回来了。”

逝去便是永远的逝去。

魅魔愣了愣。

她有些复杂地低头,重复了遍堕姬的话,再也没兴致管一旁的妓夫太郎,离开了。

森林里。

黑发黑眸的少女脸色发白。

魅魔马甲下线后,俞绮就感觉喉咙里像是哽了什么东西。

老半天不说话。

她在等一个解释。

“小一,告诉我。”她听到自己的语气几乎是沙哑地燃烧着愤怒,“为什么明明剧情根本就没有完成,却要告诉我,剧情线走完了?”

她收到的结果根本不是这样的。

她明明确认堕姬和妓夫太郎的结局后,才拿走角色纪念cg,心满意足脱离了这条养成线。

为什么她的小梅会遭遇那样痛苦的事情?为什么妓夫太郎要拼死才能保护妹妹?为什么会变成鬼,走向与光明相背的黑暗?

“太可笑了。”俞绮重复着,“这太可笑了……”

根本就像是戏。

「宿主,因为故事根本没有结局。

所以才需要你来亲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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