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劣势(1/2)

“主子,让逸阳去吧?”

宋元驹婉拒道:“那小子做事向来牢靠,对筠州城里的地形又比我熟悉的多——”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

晋起跟没听见似得。

但宋元驹却知道他听见了。

只是,懒得同他费口舌罢了……

主子的吩咐他不敢违背,但……也没有这样做事儿的啊!

他从营中冲出来,是抱着痛快一战的大抱负的,怎么眼见要到城门前了,连血腥味儿都闻着了,却一改口,让他去保护女眷!

“大材小用可不是一个明智的主公该有的行径啊……”宋元驹满脸灰败地小声咕哝了一句。

晋起的听力却出奇的好,闻言当即向宋元驹投去了警告的眼神。

宋元驹被冷的一个哆嗦,当即道:“前面路口,属下就带人马改路去西城门!”

呸,他怎么能说保护江姑娘是大材小用,真是愚蠢!

八成主子还觉得是小材大用了呢……!

……

“什么?打起来了!”

日上三竿已是一个时辰之前的事情,眼见着午时都要过去,宿醉的晋觅方结束了他的自然醒。

洗漱完后更衣之时,忽听伺候的小厮说起了今日上午蛮军攻城的事情。

“蛮军是拿好几车火药将城门生生给炸开的!那么厚的城门,都被炸的稀巴烂了……后来邓太守率兵前去抵抗,但也无济于事,听说短短一个时辰不到便折了七八成的军力,就连邓太守本人也受了重伤。所幸二公子及时赶到,救了他一条性命——”

晋觅睡觉的这段时间,他都把情况给探听清楚了,就知道主子醒来定要问起这些的。

“哼!”晋觅过了最初的那会子震惊劲儿,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毕竟怎么打也打不到他跟前来,于是又有了闲心来讽刺晋起:“一出了事情。他倒跑的最快。也不知是凑的什么热闹,不愧是大伯早年留下来的野/种,倒也知道自己命贱的可以——”

一个士族子弟。倒是比一帮草芥还要不知惜命。

“大公子这话跟奴才说说就是了……可勿要在晋公和世子爷面前说起啊……尤其是晋公,是最忌讳旁人说起铭公子的……”严格来说,是不能听得任何人对铭公子不敬。

但小厮可不敢这么说,虽然他自幼便听府中长辈说过铭公子的美名。并也在心中存下了一份敬重。

“这还用你说,你当本公子是傻子不成?”晋觅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怎么所有的人提到他那短命的大伯都是这幅模样,跟供神似的,活着的时候真有那么了不起吗?

“……现如今这情况,京城怕是一时半刻回不了了。嬴将军与二公子都在前线,大公子可要传信告知一声晋公,现如今西北这边的情形?”小厮转开了话题。谨慎地问道。

岂料却惹得晋觅皱了眉,反问他道:“他们打他们的仗。关我何事?按照原计划,明日一早启程回京!我祖母还等着我回去才能下葬,本公子哪里有这个闲工夫陪他们在这里干耗!”

说白了就是好不容易逮着了机会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傻子才愿意继续待下去。

“大公子……”小厮闻言惊异了。

这话的意思是不管嬴将军的意思、也不等二公子回来,自己一个人回京去?

……还有这样儿的?

他并非晋觅原先在京城的贴身小厮,原装的那个早在来往西北的半路上便被晋觅差人给活活打死了,原因好像是因为刮坏了晋觅的一块儿贴身玉佩……

故而这位半路被拉过来伺候的小厮并不太了解晋觅平素的行事作风,若不然,此刻听到他这么说,必是不会感到惊讶的。

因为这种行径之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稀疏平常。

小厮想着要不要劝上两句,但思及那位被活活打死的前辈,便也只好缄口不言。

次日一早,晋觅罕见的起了个早。

言出必行地、带着一队精锐人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军营。

而此时,筠州城外的蛮军经过一夜的休整过后,已经发起了第二轮进攻。

至于这群蛮人是怎么挨过晋家军的‘碾压’,并且赢得了时间进行休整的原因,说起来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昨日晋起与宋元驹分道之后,带着两千军士入城增援,救下了邓太守一命,暂时稳住了被动的形势——然而双方僵持了近两个时辰,蛮军仗着人多势众,竟隐隐有了要占取上风之象,而由嬴将军亲自指挥带来的五万援军,却是迟迟未到。

显然是出了差池。

可浩浩荡荡的五万人马,能出得什么差池以至于顷刻间音讯全无?

——致使其全军覆没在西北自是无人有这个通天本领。

他们是被困在了城外的深山之中。

筠州城外的岳云山。

岳云山是从南面进去筠州城的必经之处,山中早年由官府开凿出了一道尚算宽广的山路,虽因山势问题道路颇为崎岖,绵延数里,但在恶劣的筠州境地,已算得上中上乘的山路了。

可就是在这条“中上乘”的山路中,由嬴将军带领的晋家军们被团团困住了。

此处山路再难行,宽阔的官道却胜在只有这蜿蜒的一条,并无岔路,而嬴将军经验丰厚,也并未取捷径而行,故而迷路是绝无可能的——他们是被山中忽起的毒雾拦住了去路。

而这场毒雾自四周浮现之时恰巧是五万人马全部入山之后,同刻,山前山后的出口皆被从两侧砸落的乱石堵死。

吸入毒雾后的士兵们,渐觉身体软绵无力,且皮肤表面开始出现瘙痒溃烂的现象。虽不足以要人性命,却令人倍感折磨,又因无力破石出山,加之极不容易送出去回营中请求援军的士兵一夜未归,诸多士兵们皆陷入了恐慌的境地。

“人还是没有回来?”

微青的天色开始泛白,山中温度极低,嬴将军白中透青起了几道干裂沟痕的嘴唇抿的死死的。脸上阴云密布。

“禀主帅……还。还没有回来……”回话之人是个年轻的士兵,看起来十分的惊惶,连声音都在打颤。

“你是哪个营的?”嬴将军正在火头儿上。打眼他这副怂样,只觉得分外碍眼。

“属下,属下是大公子手下……第三营的……”

嬴将军闻言便是一皱眉,也没了惩戒的心思。只不耐烦地挥手将人屏退了下去。

山风乍起,两侧树木绿枝随风摇动。影子打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加以不堪忍受的窸窸窣窣的叹气与呻/吟,将气氛衬托的格外消沉。

“怕是送信的人根本没能出得这座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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