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东来噩耗(4/4)

但瘟疫来了又走,人们不知道它为啥来、不知道它为啥扩散、同样不知道它为啥走,一无所知。

在这个世界,只有刘承宗一个人知道,它叫鼠疫,会通过老鼠、跳蚤、病毒携带体的口沫传播。

一个人怀揣整个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它本身就意味着巨大的责任。

“这两日你不要走,就在衙门住下,我要写几封信,等你回东关。”刘承宗在厅中踱步,回头道:“差人送入延安,这几封信务必亲手交到收信人手上。”

武攀龙已经说过,东边不好走的事了,山西闹了瘟疫,是什么疫还不知道,很有可能会染到陕北,也就是说,陕北将会成为疫区。

他意识到刘承宗要送的信一定非常重要,需要他们自己的军人进入疫区。

“我会挑几个亲信,不知大帅要送几封信?”

武攀龙在心里盘算着,这趟他得用镇原乡党来送信,这样能确保安全通过平凉府,只要经过庆阳府就能进延安。

但考虑到信使抵达延安时只怕那里的瘟疫已经传染开来,那每条路就都必须要有两人结伴而行。

一个倒了,还有另一个能送信。

“两封信。”刘承宗说罢顿了顿,又摇头道:“送两本书,救荒定疫书。”

武攀龙脱口而出:“这是咱们的书啊!”

他看过刘承宗编的救荒定疫书,尽管这本书刊印后只发给地方医师和书院,也就高级军官有那么基本,但实际上元帅府军中但凡认字的军官,基本上都看过。

他们大帅除了军法条格,拢共就编过这么一本正经的书,所谓上行下效,别说是本预防传染的医书了,就算是本唱戏的书,元帅府都能人均票友。

而且平心而论,武攀龙一直认为,这本救荒定疫书,是元帅府东征的最大利器,因为较之朝廷军队,瘟疫和灾荒是更可怕的对手。

这书对于瘟疫的治疗乏善可陈,但普及介绍了北方抗旱、抗蝗的农作物种类,讲解了小型水利设施的选址修建,还有瘟疫的初步认识、隔离与预防。

尤其最重要的一点,是刘承宗在书中将致人瘟疫的东西,形容为病毒,就是一种比蜉蝣更小、肉眼不可察的、有生命的毒虫。

军中普及了这些,就意味着他们进驻一片疫区,不论当地正在爆发的是什么疫情,都能大大减少军队被瘟疫的影响,同时最快速度的稳定百姓恐慌情绪。

武攀龙从前一直认为死人,是瘟疫的最大源头,但他在杨耀身边亲身经历了河湟对抗天花的战役,这让他意识到死人并不是瘟疫最大的源头。

活人才是。

或者说难以受到管制的恐慌幸存者,才是瘟疫传播的最大源头。

而死人是很乖的,他们躺在那,一动不动,谁也别惹他们,等待肉体与毒虫一起消亡。

“这是我们的书,我们和朝廷是一山二虎。”刘承宗并没有反驳武攀龙的话,他只是说:“可就算二虎相争,山就在这,山塌了,争赢了又如何?”

“有没有瘟疫,我们都能横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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