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偶像(19)(2/3)

每年的全球总决赛,LPL赛区只有三个参赛名额:一号种子,二号种子,三号种子。每年的赛区职业联赛分为春季赛和夏季赛,春季赛和夏季赛的名次不同,积分不同,譬如春季赛第一名加90分,夏季赛第一名加180分。

夏季赛的冠军就直接是一号种子队,除去一号种子,春季赛、夏季赛全年积分最高的队伍是二号种子。三号种子是全年积分排名第二到第四名的三支队伍通过两轮比赛角逐出的最后一个名额。

说来好笑,去年夺冠、意气风发的CMR今年失利到还需要参加三号种子的选拔赛。

夏季赛冠军一号种子是RE,积分最高的二号种子是一支往年基本查无此队的新俱乐部战队。全年积分比一支新队伍还低,CMR今年的成绩到底多差可见一斑。

LPL赛区名头上能打的也就是RE和CMR两支队了,去年RE止步四强,CMR夺冠。

今年怎么样——真的悬。

去年的四强已经是RE好几年来最好的成绩了,今年夺冠基本不可能,唯一的夺冠希望全押在CMR身上。可CMR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又实在让LPL赛区的上千万玩家押不起。

这是几千万玩家的期望,太沉了。

让人怕得连觉也睡不着。

周齐喝了口冰可,挑眉看江正鸣:“下下周的三号种子选拔赛CMR能赢吗?”

“嘁,”江正鸣撇嘴,“CMR还没差劲到连总决赛名额都拿不到的地步上,不劳你费心了。你少来几趟,少骚扰我几天,就是帮了CMR大忙。懂?”

下下周的比赛CMR的确十拿九稳,CMR状态是差,但是那是跟强队比起来的差,还没差到一落千丈,谁也打不过的份上。

“行,那你请个假,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周齐说。

“你想干什么??”

周齐笑了:“让你爽爽。”

江正鸣一下子警惕起来,扔了烟往后退:“你这他妈的什么意思?”

“过来,少装出这副被欺辱的小姑娘的样儿,”周齐朝他招招手,“下午跟我去趟你们俱乐部的青训营。”

江正鸣瞪他:“滚,你才小姑娘。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齐想也给自己点根烟,但烟到嘴边又想起来傅野不喜欢烟味,就只能咬着烟屁股,说:“去网吧也行,你选个地方,反正你去网吧就得跟四个白银队友五排,去青训营就能跟四个大师队友五排。你选吧。”

“我傻逼吗,我凭什么选?”江正鸣冷笑。

下午一点半。

在青训队训练室门口,江正鸣僵着脸问:“你让我来这儿干什么?”

周齐半侧着身,往训练室里面瞧。

训练室和走廊之间是一层透明的玻璃墙,在门前就看得见训练室内的光景,二三十台机子排成几排,拥挤堵塞,十几岁的男孩子灰头土脸地在训练室里汗流浃背。

一坐就是一天,然后再一星期,再一个月。撑不住就退出,这行业人来人往,不缺哪个。

青训队的条件比CMR一队、二队的训练条件差很多,在寸土寸金的A市狭窄地缩着,等出人头地的那天。

但能锋芒毕露的天才很少,大多数人灰头土脸地来了,没声没响地走了,谁也记不住。

可就是挤在这里的十几个不起眼的小孩儿,还是俱乐部从上万名报名者里选出来的万中挑一的“尖子”。

周齐望着那些小孩儿,插着兜说:“我跟青训队教练谈好了,你选四个,我选四个,组两队我跟你打训练赛。”

江正鸣沉默了一会儿,看神经病一样地看向周齐:“你神经病啊,拉我到青训队就是为了跟我组房间打比赛?你就这么闲的没事干?”

“去挑吧,接触一下正式队员对他们也有好处。”周齐没听见似的。

“你……”江正鸣迟疑了一下,咬着牙说,“你能不能靠点谱?你就是想跟我打训练,CMR有一队,一队不够还有二队,凑十个人肯定没问题,你拉几个十来岁的小屁孩算什么事?他们有用处?”

周齐竖起一根食指,比在嘴前,勾出一个笑,犬牙尖利:“你不熟悉你的队友,我也不熟悉我的队友——公平比赛。”

“你,哪有这样……”

“江正鸣,十个人的比赛,但我打的只有你。所以别让你的队友干涉到我就够了。”

青训队没单间,只能在训练室里打训练。

两排桌子,一排五台机子,两队正好坐对面。周齐对面是江正鸣,能从显示屏上边缘瞧见一溜卷卷的不屈的棕毛。

周齐右手边上的男孩子矮矮的,腮上冒着几颗青春痘,拘束地一直在搓鼠标。

第一局还没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齐,又扭过头去了,什么话也不敢说。

第一局。

游戏时间22分48秒。压倒性胜利。

打完第一局江正鸣才明白了周齐说的那句“我打的只有你”的话的意思。

他3-7,周齐8-4。

他的七个人头数,全在周齐手里。即使是冒着必然一换一的风险,周齐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换一,全图十个人,却凝缩成了他和周齐两个人的训练。

隔着两台电脑的距离,江正鸣听见周齐懒洋洋的嗓音:“下一把了,开吗?”

江正鸣牙关紧咬:“开。”

下一把。

毫无变化,对面二十多分钟的优势局,全图周齐只盯他一个人。

这把他2-4,周齐4-1。

又是周齐,又是周齐:“行了,下一把,继续。”

江正鸣没开。于是周齐问:“江正鸣,不敢打了?”

江正鸣声音冷到了冰窟里:“继续。”

又是周齐:“先别继续,你要觉得不公平,咱俩换个位置,换个队友……换吗?”

可恨的又不是队友,又不是那几个青训队的小屁孩。

“不,换。”

第三局——第三局了。还是输了。

有个屁的区别,第三局跟第二局,跟第一局,都没任何区别!完全是在浪费时间,打三局还不如打一局就结束,有用处吗?

打比赛哪有这么打的,哪有这么凶、这么死追不舍的,哪有这么……让人躁怒的。

周齐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玩针对?告诉他,再告诉别人,他打得差劲透了,不配浪费职业名额?

三局,大半下午过去了。

周齐没急着新开第四局,仰在椅子里,慢腾腾地问:“小江儿,感觉怎么样?”

两三个小时过去,薄薄的一层汗湿在衣里。训练室有中央空调,可也耐不住按天计时地钉死在训练室,一局、一局又一局无止境地训练下去。不像是电竞青训队,倒像网瘾少年戒网中心。

周齐就是从青训队上正式一队的。

江正鸣也是。

江正鸣这辈子都不想时光倒退到三四年前,退到这段在青训队呆过的做梦都想着出人头地、向家人证明他的选择没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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