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优等生(52)(1/2)

有句话说得很好,付出就有收获。

去柳老师家里补了一个暑假的语文,周齐语文平均分从120上升到了125。

年级第一的语文平均分在135分以上。

月考卷子发了,周齐正好125分,他看见同桌是139分。

语文差14分,总成绩差54分。

提高成绩永远是越高越难提,跟年级第一差两百分的时候很容易提到差一百分,差一百分的时候却很难提到差五十分。

虽然周齐胜负欲已经很强了,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到了现在,后黑板的高考倒计时已经是150天的时候,他还没考过傅明贽,差不多就凉了。

这本来就是个不太公平的事,他职业电竞,学习等于半道出家,跟傅明贽起跑线就差了一截。

这好像让傅明贽离校去打电竞,要求solo赢过他的难度一样。

但就是不公平也没办法。

考不过就没分,没分就要多走几个世界。

周齐坐在操场上想:多走几个世界就多走几个吧,反正在这里也没虚度光阴。

算是补全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

12月份,学习任务已经很紧张了,但张峰还是力排众议,给21班每个星期保下了一节体育课。

严祎抱着篮球,身边挤着勾肩搭背的五六个男同学,远远地朝周齐喊:“周狗,来打球吗?”

周齐给严祎比了个中指:“不去!”

傅明贽轻笑了声,向周齐伸出手:“别坐在地上,脏。”

周齐瞧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拉住傅明贽的手,撑站了起来。

傅明贽身后就是铁栅栏,周齐鬼迷心窍地把手撑在了栅栏上,正好把傅明贽圈在手臂中间。他长高了,傅明贽也长高了,所以傅明贽依旧比他高个头尖。

张班主任保下来的体育课别出心裁的在周一清早第一节课,操场上就三三两两几小撮同学,全是21班的。他俩附近谁都没有。

傅明贽喉结动了动,低声问:“怎么了?”

好学生的校服干干净净,一点多余的褶子都没有。

清晨空气湿漉漉的带着层水雾,好学生神态安安静静地,清风明月似的可看不可及。

周齐一下子松了手,坐回地上,懒洋洋道:“想在操场欺负你来着。”

但没下得去手。

傅明贽固执地又把周齐拉起来了,给周齐整理了一下校服,把灰尘打掉,才淡淡道:“别在外面胡闹。”

傅明贽离得很近,呼吸里纠缠着两个人的热度。周齐心里怪怪的,又不自在,抻过脖子往别处看,装看不见傅明贽离他很近,低声咕哝:“不在外面还在里面吗?”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周齐似乎听见傅明贽很低很低地“嗯”了一声。

月考刚结束,考得周齐心灰意懒,晚上回宿舍九点就睡了。

一睡解千愁,睡了管他妈的语文。

他是一匹孤狼。

孤狼不需要语文。

所以年级第一花了好大功夫做心理建设,又花了好大功夫压抑羞耻心,在浴室呆了一个多小时洗完澡出来,想和周齐“聊一聊”怎么欺负人的时候,发现周齐已经睡着了。

平常周齐不到十二点不睡觉,就算他逼着周齐躺在床上,周齐也有办法耗到十二点再睡——

但现在才十点多周齐竟然就睡了。

年级第一觉得这是周齐故意的。

十二月中旬了,晚上已经很冷,但宿舍开着空调,周齐穿着短袖短裤卷着一床薄被就睡了。

傅明贽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周齐床边:“周齐?”

周齐没反应。

“周齐?”

还没反应,真睡了。

年级第一面无表情地在床边坐了十分钟才动了动。

他跪撑了过去,心脏跳得很快,好像连眼睛都开始发烫,周齐在他臂间侧躺着,一无所知的样子,头发还是湿的,在枕头上浸渍了一片深色的湿痕。

傅明贽咬了咬周齐的上唇。

——周齐会醒吗?

不知道。

可能会。

醒就醒了吧。

反正就算醒了,他也会继续——年级第一很羞耻地想。

其实傅明贽不喜欢周齐叫他弟弟,也不喜欢叫周齐哥哥。周齐明明比他幼稚多了,跟个小孩子一样,根本不是那种“合格的哥哥”。

可如果周齐喜欢这样,傅明贽也接受。

“哥哥,”傅明贽低声道,“我可以亲你吗?”

周齐动了下,松开了卷在怀里的被子。

一瞬间,某根弦猛地绷紧了,似乎只剩下心脏急遽搏动的声音。

可他却克制不住地去捏周齐的下颌角。

透明的水液滴在枕头上。

周齐似乎有些难受,“唔”了一声。

为什么还不醒呢?

年级第一想着,舔了舔酣眠的人的嘴角。

可他……可他又没脸去这样子直接叫醒周齐。

他什么也没……

年级第一羞赧得快说不出话了,但还是执拗地低声喃喃:“哥哥,我难受,你可以……”

傅明贽停住了。

哪怕周齐没醒,他也说不出口了,“帮我吗”几个字像卡死在了他喉咙眼里。

昨天睡得早,第二天周齐五点钟就醒了。

然后他妈的吓了一跳。

傅明贽为什么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周齐吓得当时把傅明贽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角往里面看。

穿着衣服,整整齐齐,什么都穿了。

周齐松了口气,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下床洗漱去了。

可到了卫生间照镜子,周齐发现点不对劲——他昨天睡觉的时候穿的好像不是这条短裤吧?

周齐含着牙刷拉开短裤往里面也看了眼。

不对啊,好像……内裤也不是这条?

周齐内裤全都是黑白灰纯色内裤,一个色的内裤好几条,所以对于今天穿哪条明天穿哪条倒记得不是很清楚,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换了条短裤。

这……傅明贽给他换的?

傅明贽给他换裤子干什么?

周齐到旁边把今天要穿的校服毛衣换上了。

如果周齐有在镜子前面换衣服的习惯,或者有一边换衣服一边看自己身上的习惯,周齐能在他身上发现点别的东西。

出去的时候,傅明贽已经醒了,看上去很冷静:“可以了?”

周齐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有点别扭地问:“等等,我问你个事……小明你,你是不是昨晚帮我换了条裤子啊?”

傅明贽坐在他桌前,手指蜷缩到了一起:“你睡着了,我不小心把……水洒你裤子上了。”

周齐想说“那你也没必要给我换内裤啊”,可又说不出口,很不自在地“哦”了声,转移话题:“我洗漱完了,你进去吧。”

“嗯。”

卫生间的衣架上挂着周齐换下来的T恤短裤,衣架对面是半身镜。

傅明贽在衣架旁站了半晌,半身镜里的镜像清晰可见。

如果周齐是在这里换的衣服,那他什么都能看得见,那些隐秘的在衣服底下的痕迹。

周齐看见了吗?

周齐知道了吗?

昨晚周齐醒过来过吗?

傅明贽不知道,但他认为……周齐应该是知道的。

可如果知道,为什么又要一次次地装作不知道呢?

是,还不够吗?

挫而知勇,周齐一心一意在学语文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心无旁骛。

虽然成绩没进步,但该学还是要学的。

职业选手不能投啊。

虽然这个世界可能没得分指望了,但多了个“好友”也不亏。

走另一种人生——如果他青少年时期没一日日地只会打架酗酒,后来没进青训队,一年年安分地留在学校,或许他会和现在一样,努力考个大学。

高三复习节奏很快,日子也过得很快。

高三上学期结束了。

这个寒假只有两个星期,年初七开学。

开学后一模二模三模,高考。

他走的时间应该在出高考成绩的那几天,刚好还可以陪傅明贽过个成年生日。

时近年关,今年冬天还没下过雪,枯瘦的枝干萧萧瑟瑟地插在周齐前院园圃里,冬日冷得似乎天都是蒙蒙灰的,不到五点钟天便阴了半边。

风很大,刺啦啦地刮过门窗。

电视里播着春节前的预热联欢会,周齐捧着电脑窝在沙发上玩单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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