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少山仇难解(2/2)

徐恪虽仅有五计剑招,然依五行相生相反之序交替使来,则立时有滚滚如江河之势,汹涌似海涛之威,端的是势不可挡!了空急忙后退半步,将棍一横,连使出三招棍法“日照群岭”“星出孤峰”“月落空山”,每一招皆是他师弟三十六路降龙棍法之绝学,这才堪堪抵住。

他见徐恪一上来就显出内力不济之象,心中自然得意,以为要不了二十招就能将徐恪制住,到时候再将徐恪拉至一偏僻处取其性命,事情自然就无人知晓。可此时,他眼见徐恪将手中昆吾剑使得越来越急,虽只五计剑招,却变幻莫测,而透过剑尖击打而来的剑气则更是凌厉无比,匆忙间只得急运全身之力,这才与徐恪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了凡这才理解,他师弟了空缘何在那一个雨夜与徐恪力斗两百招之后仍不分胜负。

只见此时的徐恪,手中长剑上下翻飞,时而取五行相生之序,时而又依五行相克之势,剑招也是时急时缓,时疏时密,时而霜杀,时而和煦,时而劲急,时而轻柔,时而凌厉,时而沉稳,时而繁复,时而朴拙,直逼得那少山监察院长老,将平生之绝技尽数施展,依然穷于应付……

转眼间,两人又斗了二十余招。

这时候,只听得“吱呀呀”声响,守城的兵丁已然打开了城门。

设若许昌城的官兵出城,对方又是青衣卫的千户,自己焉能讨得了好!

了凡毕竟江湖阅历丰富,他急中生智,眼见徐恪对身旁的红马甚是爱护,举棒横打之时,忽然脚下用力,将一块石子朝红马踢了过去。

那红马虽弹跳灵敏,却避不开了凡的石子,马臀被石子劲射之下,立时皮破血流,痛得这大宛名马仰首长嘶了一声,几欲脱缰而去,然见徐恪正与人对打,却仍然不肯离开。

徐恪惊见红马负伤,心中一愣,匆忙间扭头观望,就在这刹那间的疏忽之时,了凡手中铁棒已至徐恪头顶。徐恪忙闪身后仰,手中长剑仓促上迎,虽将了凡铁棍挡住,但左胸却受了了凡大力一掌。

那了凡何等的内力?徐恪受他掌力重击之下,顿时身子失控,向后重重摔倒在地,同时胸腔内气血翻涌,终于忍耐不住,张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此时的了凡,已顾不得许多,见徐恪已受伤倒地,未及多想,手中铁棒高举,一招“提棍冲天直打”便朝徐恪脑门打落。

设若铁棍打在徐恪脑门,势必是脑浆迸裂、当场殒命的下场。徐恪见铁棍当头而来,急忙用力后跃,可此时身受内伤,真气已滞,哪里还能跃动分毫?见此状只得双目一闭,心道:“嫣儿,咱们只能来生再见了!”

了凡正自得意,忽觉脑后风声作响,似有一把长剑往后袭来,急忙低头转身,持铁棒回打,只闻“叮”地一响,回头看时,却是一把剑鞘被他打得飞了出去。

“什么人?竟敢暗里偷袭!”

那柄剑鞘在了凡大力击打之下,却并未打落在地,而是在空里滴溜溜一个回旋之后,又重新回到了一位身穿灰色长衫的青年手中。

那灰衫青年走上前来,向了凡略略拱手,不卑不亢道:

“天山剑门、叶云,见过少山了凡长老!”

“原来是天山剑门的少门主,你不在天山宝地呆着,却跑来这中原作甚?”

“叶云奉家父命,要去南海一趟,中途经过许昌,想着去城里吃点东西,不想却在城门外见到这么一桩奇事。”

“奇事?什么奇事?”

“一个堂堂少山监察院的长老,明着打不过这位小哥……”叶云以手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徐恪,又指着徐恪旁边的红马,沉痛言道:“却暗里偷袭小哥的那匹坐骑,咳!罪过、罪过呀!那可是一匹百年不遇的好马呀!你跟人打,就好好地跟人打嘛!何必去打一头畜生?只有畜生才会跟畜生打呀!”

了凡气得右手紧紧握住铁棍,脸上已是青一阵白一阵,照他往常脾气,早就挥棍而上去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青年,可此时他心中暗忖,知道对方武功了得,就凭刚才一手隔空御剑鞘的本事,自己也断不是此人对手,再者此时城门已大开,过往商旅纷纷而过,官兵立时就要过来盘查,实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候。

当下,了凡冷哼了一声,“听闻你天山剑门中,一个个均剑术了得,但我少山门中也非泛泛之辈!今日我了凡替两个徒弟报仇,本要诛杀此贼,奈何你非要横插一杠!哼哼!今日这个梁子我记下了,来日我少山定当上门讨还!”

言罢,了凡收了铁棍,便顾自大步离去。

叶云却面带微笑,朝着了凡的背影拱手为礼道:

“我天山剑门随时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