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1/4）

“……”王云宇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嘴，这是他头一次听见真有人这么夸自己的弟弟，或者是说,第一次有这样评价自己弟弟的人本身还是一位知名的天才甚至是一位大学教授。

在美利坚能够成为大学教授，并且还是美利坚一流大学的教授。想必在学术上还是非常厉害的。

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认为王云柒在学习上有什么特别的天赋，就是学习成绩好一点罢了。别人能够考满分，他也能够考满分，仅此而已。但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别人能够考满分,那是因为实力只能是满分。而王云柒考满分,那是卷子只有满分。他的能力还有很多地方都没有被挖掘出来,但是安宴看见了。

和王云柒待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不过一个多月而已。但说短,也不算是特别短了。

“所以,一点儿也不麻烦。我想您可以让他多看一些关于数学物理学方面的书籍,比如说表示论、调和分析还有积分变换等。”

等安宴说完之后，王云宇的脑子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

“这个安教授啊。”王云宇挠着头说道,“是这样的，不管怎么说,我们家的小七还是麻烦您照顾了。”

“这不算什么，我现在连课题都没有给他指定，算不上什么照顾。”安宴笑了笑说道,“您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在这边听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王云宇沉吟着，似乎是在思考着该怎么和安宴说刚才和王云柒商量好的事情。

在电话那头等着的安宴也没有催促王云宇,只是笑着说道,“对了,您是王云柒的哥哥，您叫什么名字呢？”

“王云宇，宇宙的宇。”王云宇笑着说道，“安教授是这样的，我想着能不能请您出来吃个便饭，感谢您这段时间照顾王云柒。”

“这倒是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安宴说道，“我收下他，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也希望他能够在基础数学和理论物理学上做出一些突破。”

“您放心吧，在学习上我肯定是会对王云柒负责的。等他自己的课题做完之后，我会给他指定一个课题。我相信明年夏季或者是圣诞节之前，他是能够大学毕业的。”

“啊——”听到安宴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明年夏季或者是圣诞节之后能够大学毕业。他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个美利坚大学不是四年吗？”

“是啊，可是他并不需要浪费四年的时间。他已经在普林斯顿大学读了一年的学士学位，我认为以他现在的水平，已经足够直接读博士了，不过是需要一些证明，比如说毕业论文之类的。不过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我相信他能够很好的将指定的课题完成。”安宴说完之后，笑着说道，“等他学士毕业之后，我其实更推荐他去德利涅教授那里学习数学。不过，还是看他的选择吧。”

“毕竟谁也不能帮他做选择不是。”安宴说完之后，笑着说道，“您放心吧，您的弟弟真的非常有天赋。”

“那……谢谢您了安教授。”说完之后，王云宇挂了电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安教授说，想要让你学士毕业之后，去那个什么涅教授那里学习数学。”

“那又是谁？”

“德利涅教授，皮埃尔·德利涅，一位顶尖的代数几何数学家。我的全额奖学金这件事情，也是德利涅教授帮我申请到的。”

“但是我还是想要跟着教授学习数学物理，我认为这个方面更有趣一些，何况不仅能够学到数学，还有物理学。”王云柒笑着说道，“就算我回国之后，说不定还能去物理研究院上班呢。”

“也行吧。”王云宇想了想，“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能管。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妈是想要知道你究竟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妈当时听见你去了美利坚的时候，差点儿晕倒了。”

“……”王云柒没有说话，王云宇又说道，“为了一个人，你觉得值得吗？”

“……”他依旧还是没有说话。

“妈让你回老家来读书，就是不想让你和他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不想你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招惹不起他，更何况你觉得他是真的对你有意思吗？人家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收起你的那点心思，什么时候回家一趟，把你去国外读书的事情说一下。”

“哥。”王云柒抬起头来，惨笑了一声，“我早就知道不值得，所以我这不是一心学习吗？学习多好，哪有这么多的事情。”

“不管你是想怎么样，总之，别去招惹他就行了。咱们家不去惹他还不行吗？”

“我懂的。”王云柒叹息了一声，“那……哥你能出去吗？”

“怎么？”

“我得研究我的课题。”

“好，你先研究你的课题吧。”王云宇离开房间，顺带将大门关了起来。王云柒看着arXiv上教授的论文，恍恍惚惚间，脑海中冒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影。他承认，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但是那个人……的确不喜欢他不是吗？不，应该是说，他喜欢的是女人。

家里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直接让他回到老家的学校。他们家招惹不起那个人，更何况那个人本身就是只想要和他玩玩。不，应该是说逗他玩，别说是玩玩了。就连玩玩都算不上，那个人的脸在脑海中越来越模糊了。

摇了摇头，看着电脑上的计算公式。王云柒将其他的念头完全抛开，随后开始认真地琢磨着自己的课题应该怎么解决。

谈恋爱？那是什么玩意儿！有学习好？谈恋爱不如学习。

拿着笔，他在草稿纸上写了起来。一个个的数学公式出现在草稿纸上，但是他没有停下来。王云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奶奶正在端着水果，他急忙站起身迎上去说道，“奶奶，这些事情您别做了，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了。”

“那哪能行。”奶奶不赞同的说道，“我身体健康着呢，你说我一个大活人，好手好脚的，不做事儿哪能行。”

王云宇笑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问了吗？”奶奶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小七到底是在什么学校上学？”

“奶奶，您放心吧，他是在上大学，我刚和他的教授联系了呢。”

“还是教授教他呢？”奶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那咱们小七会不会也是科学家啊。”

“那肯定是，您不着急啊。”王云宇接过了盛放水果的果盘，放在茶几上，“您休息一下吧。”

“过几天我带小七回家，爸妈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小七了。”

“当初不是你们说让他回来读书的吗？”奶奶气鼓鼓地说道，“怎么现在又要让他回去了？”

“他这不是读大学了吗？奶奶，您不知道，他这是在国外读大学呢。他们那个教授还说，让小七明年就大学毕业，然后读研究生呢。”

“这……这这这……会不会太快了？不行，我得给他们教授说说，这么快，怎么能这样呢。”

“您放心吧，人家教授知道咱们家小七的水平。说是小七的水平已经足够读研究生了，就是差了一篇毕业论文。写完了就能够毕业了，还说会亲自给小七指定课题，让小七去做。他们那个教授啊，也是很厉害的。”

“人家二十一岁就当教授还是博士生导师呢，就在美利坚那个什么一流大学当教授，您说能不厉害嘛。”

“啊，你还能和老外聊天呢？”

“人家是华国人。”

“华国人啊，华国人好啊。对小七不错吧？”

“挺好的，很负责的一位教授呢。”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之后，王云宇拿着手机去打电话。奶奶将水果放好，又开始给两个孙子削水果。

等王云宇来到客厅的时候，水果已经削好了。

“小宇啊，快吃水果吧。”

“诶。”王云宇一边吃水果一边说道，“奶奶，我可能明天就得带小七回家了。”

“行，你们走吧。”

“要不奶奶，您和爷爷也一起去吧？”

“不咯，我们年纪大了，再说渝城现在也挺好的，大城市呢。去你们那里，住不惯。”

王云宇没有在劝奶奶，他知道奶奶的脾气倔。怎么劝说都是没有用的，倒不如不说了。待会要是奶奶发火了，他可承受不起。

吃完水果，他推开门对王云柒说道，“小七，我已经给妈说了。我们明天就回去。”

然而王云柒根本没有理会他，正在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王云宇等了他好半天的时间，也没有发现王云柒给他一个反应。心中想着，算了这小子应该在忙自己的事情。想着，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又转身去和奶奶聊天。

…………

即便是使用朗兰兹纲领，将群论代入其中，这个课题王云柒依旧还是没有能够做出来。他倒是有些头绪了，但是想要将这些头绪变为现实，似乎有些困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想了好一会儿的时间。

即便是睡觉的时候，他都翻来覆去的想着究竟该如何解开这个课题。

王云宇睡到半夜是被王云柒翻来覆去的滚动给吵醒的，他捂着头，看向王云柒说道，“怎么了这是？不想回家？”

“不是。”王云柒蹙着眉头，“我有一点，始终没有想通。”

“什么问题没有想通？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不是。”王云柒否认道，“我在想为什么我用朗兰兹纲领作为群论和数论的对接，使用筛法还是没有能够做出课题来。不应该啊，教授说过不仅仅只需要筛法就行。但是我尝试了很多种方法。”

“额……”王云宇被王云柒说得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每一个字他都能够听懂，但是连在一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来着？

“不行，我实在是想不通。”王云柒住在床上，“明明有些灵感，为什么总是做不出来呢？”

“你别着急嘛。”

“不对啊。”王云柒的眉头越来越皱，看上去似乎让人心疼。

“我说小七啊，你也别这么慌嘛。总是有办法的，你这么想也是没有用的啊，睡觉吧，咱们待会在想这个问题好不好？”

“不好。”王云柒摇头，“不行，我一定要想出来，想不出来我是真的睡不着。”

“那也不行啊，你要是不睡觉，身体能好吗？”王云宇瞪了王云柒一眼，“赶紧的，给我睡觉。你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教授也说了，可以去问他。你一个人在这里琢磨这么久，能够琢磨出来什么。赶紧给我睡觉吧。”

第二天，一大早王云柒就给安宴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询问。

“微分流形，你尝试一下。”安宴给王云柒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似乎教授那边还有人在身边做什么事情。但是他没有听得真切，等教授挂掉电话之后。王云柒在想，他是不是打扰了教授的什么好事儿？

教授那天给他介绍说他朋友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了。该不会是那叫顾维则的和教授在谈恋爱吧？看他们暧昧的模样，还真有点儿那个意思。

说不羡慕，那是假的。看顾维则看见教授那喜笑颜开的模样就知道，顾维则肯定是把教授放在心尖上的人。真好！王云柒在心中这么想着，不过用微分流形吗？他倒是想要尝试一下，因为切向量的问题，他也算是做过关于微分流形的工作。

那么就试试吧，不过现在王云宇拿着行礼正在看着他。大概是因为王云宇部队出身，时至今日还在部队的缘故。说走就走，收拾东西雷厉风行。等王云宇都已经收拾好了，王云柒还在琢磨着如果用微分流形使用到这个课题上。

“王云柒，你给我快点，你看我都收拾好了，你还没有收拾呢。等着我帮你收拾吗？你这样，在普林斯顿大学，是不是还得让你教授帮你收拾？”

“我知道了。”王云柒一边琢磨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接下来，王云宇就看见了神奇的一幕——

王云柒一边琢磨一边正在收拾东西，时而加快速度，时而又不动。知道的还说他在思考，不知道的人，恐怕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一会儿动一会儿不动，这是要做什么呢。

王云宇看着王云柒的姿态，他想着要不自己给他收拾算了吧。于是来到王云柒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边去，看你收拾一个东西都这么慢。”

“……”王云柒放下手中的衣服，站在一旁，蹙眉思索着。

看见自己弟弟这个模样，说实话，王云宇的心情有点儿复杂。怕不是到了家之后，家里人会担心他读书读傻了怎么办？现在就有点儿那个倾向了，这还能读研究生吗？普林斯顿大学这是想要把学生逼疯还是怎么样？

直到离开奶奶家的时候，王云宇这才说道，“我说小七，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他拿着自己和王云柒的行李，倒不是不能拿这些行李，对他来说还真没有什么。

他就是想不通，王云柒以前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一年多两年没见，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王云柒特别在意那个人，现在不在意那个人了吧，又开始在意学习上的事情。就好像是没有思考学习上的事情，就活不下去似的。

“没什么，我正在思考教授给我说的微分流形问题。”坐在车上，他托着下颔说道，“哥，我们自己开车回去吗？”

“不然呢？”王云宇叹息着说道，“我来这边就是想要带你回去的。”

“我八月份还得和教授一起去首都菁华大学。”王云柒说道，“在家里也待不了多久啊，教授领完奖之后，估计就得回普林斯顿大学了。我得比教授先回学校才行。”

“你的意思是，你八月份去了首都之后，就不回家了是吧？”

“恩。”

“过年回来吗？”

“到时候看吧，人家那边又不过春节，人家是圣诞节。”

“不管是什么节，总而言之你得回来才行。”王云宇补充了一句，“春节这么重要的节日你都不回家，你还想做什么呢？”

“那好吧。”

发动汽车，王云宇带着王云柒驱车往家里走。

…………

顾维则已经在安宴家里待了好几天的时间，安志和柳珊也是见怪不怪。两人每天都黏在一起，不过安宴总得出国的，到时候就好不少了。

正好周末的时间，顾维则把安宴给折腾了一早上。原本以为安志和柳珊都去上班了，哪知道安宴出门洗澡的时候，才看见父亲在家里的客厅看报纸，母亲正在晾衣服。安宴面红耳赤地溜进卫生间。却被安志给待了个正着，“安宴，你过来一下。”

“啊——”安宴瞪大了眼睛，“爸，要不先让我洗个澡吧。”

“洗什么澡！”安志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说道，“先坐下来。”

“诶。”安宴来到安志的身边，乖巧地坐了下来，“顾维则呢？”

“他还在房间里。”

“不是我想要说你们什么啊，你们……”安志想了一会儿，表情难看地说道，“声音还是小一点儿吧。”

“我……”安宴有点儿无地自容。

“我知道你们很久没见面了，难免有一些情难自控，但是好歹不能影响别人不是？下一次，小声点。”

“诶，爸，我正好想要和您说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琢磨着要不要去买一套新房。不，不用你们给钱啊，我的工资够的。”

“你工资够？”安志放下报纸说道，“你工资多少？”

“年薪还是有十来万美元的。”安宴笑了笑说道，“在渝城买一套新房肯定还是够的。”

“就你和顾维则一起住？”

“对。”

“什么时候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