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2/5)

大哥独身读书,不需人伺候,可眼界放至天上,书本外的世界是不管的,学校外的人是不必看的,每天送来咖啡面包的人是不需在意的;她在家做奴仆环绕的小姐,可为了身边侍女的不幸而恸哭,与下人一起逛街、试衣,为她们过生日。她自己觉得,若批评她呼奴引仆的做派是封建剥削,那她确实该羞愧,可若说心头付出的情感,她并没有什么要在大哥面前抬不起头的。

——不过是他是长子,我是女儿罢了。若我像他一般自由,便是要我去做劳工养活自己,我也是愿意的。

她郁郁地坐上黄包车,难得大逆不道地想道。

这想法很快倒也散了,毕竟大哥还是大哥,除了有些过于清高外倒也没有大毛病。黄包车驶到驿馆门口,裴其栩付了钱,两人推开门进去,早便定好房间,依次看过,都觉得没什么问题。

除了多年前陪祖父入京那次,她也没有出过家这么远。没有仆人,没有熟悉的环境,北方空气比湖南干多了,呼吸都燥热,但这一切都新奇,且是以后要适应的,若说这是自由的代价,一切便美妙了起来。

中午收拾了下东西,她第一次尝试自己叠衣裳,惨不忍睹,但好赖是都收进驿馆柜子里去了。未过多久,裴其栩叫她出门,兄妹俩慕名去北京的老字号东来顺涮了顿羊肉,芝麻酱风味和家乡口味差异有些大,后来倒也习惯了,只是可惜锅子清汤淡水的,若是来些湖南小米辣味道才够。

用完午饭,两人又打听着向女高师去。女高师过去全名叫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去年又申请教育部要改组,名头也改作了“高等师范”,申改的时候也增设了国文专修科一班。女先生劝她考这个,因着是新设的学目,少有人去报名,录取的机会更大。

这时候大学是没有统一考试的,要报哪所学校,去报名、付报名费就差不多能有考试机会。考试题目都是学校自己命题。

她在湖南读的女学,是外国人开办的教会女子高中,资质是有的,审查她的学历没什么问题,再有女先生写给校长的推荐信,表明这是一个可供培养的、思想进步的女学生,更是没什么问题。记好考试时间和具体安排,她和大哥便离开了学校。

这时候女高师还没放假,校园里有几个抱着书走过的女学生,神色开朗,又很健谈的样子,打扮也很时兴,碎花、蕾丝、格子图案在衣服上到处都是。

裴其栩没什么反应,他在日本学校的女同学们也差不多是这样。裴瑄目光定定黏在她们身上,眼巴巴地看着,眼珠子一水一水地亮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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