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大炮的历史(2/5)

傅宗龙拱手道:“咱们义军十分重视制造大炮,在整个大明朝的义军中独树一帜,唯有咱们闯营才有如此众多的大炮,而且还有重炮,咱们攻打开封时,开城也算一方重镇,但城墙上的火炮没有咱们多,也没有咱们重。至于京城方面,火炮数量应该和咱们差不多,唯一区别是京城的城墙上有荷兰人帮他们铸造的十多门红衣大炮,这是新型大炮,据说威力很强,在辽东宁远之战,曾让努尔哈赤吃了大亏。这种大炮传说能射二十里之遥,我认为是有些夸大其词。可是我也没见过红衣大炮的威力,崇祯十一年冬天,东虏突入京师附近,京师各城上摆着的红衣大炮,都被兵部遣官祭炮,但因为东虏不曾攻城,也未曾使用。”

傅宗龙笑道:“当时制造这种大炮,是钦天监的徐相国和一个叫利玛窦的西洋人合作制造的。说这种大炮比现在流行的佛朗机炮火力强大,且能及远,只是制造大炮的花费甚多。于是在朝廷中有很大争议,很多儒臣抨击这种大炮,说用大炮制夷是舍本逐末,花费巨大,而难以取得效果。还说,火器本来是夷人所长,非中国长技,何必多学夷人。自古作战,兵精将勇者胜,未闻一个名将有用夷技取胜于疆场的。”

范青嗤笑一声,道:“简直是妇人之见,太可笑了!这些儒臣不知道军旅之事也应该与时俱进,不应墨守成规,如说火器来自西洋夷人,然而自元、明两朝即被中国采用,距今已经有了三百多年,再说,这般老先生们忘记了,倘若不用夷技,也就没有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的改革,那么我们如今依旧乘着兵车打仗,连马也不要骑了!”

说的李岩、傅宗龙一起笑了。李岩笑道:“可不是么!自古迄今,作战之道,其不变者为奇、正、虚、实之理,其他因时兴革,因地制宜,代有变化。自春秋以来,最大的变化有两次,一次是春秋末年,赵武灵王学习匈奴人胡服骑射,这是中华骑兵的开始。骑兵与兵车相比较,不但便利,而且省钱的多。可是尽管骑兵有种种便利,却因为古人喜欢墨守成规,不愿革新,所以大约又过了二百年,到了战国末期,兵车在战场上才被淘汰。这骑兵代替战车,是中国军事史上的一个大变化。到了五代和北宋,在攻城的时候,已经知道用炮,但那时候的炮是以机发石,不用火药,不用铁弹,力量不大,与今天的制法不同。所以前人写炮字,只写石字旁,不用火字旁。从元朝开始,虽然改用火药发炮,炮弹也改用铅、铁,不再用石头了,但这个字至今沿用,人们写炮字还是用石字旁的,这是因袭宋朝人的写法。”

李岩说到这里,看范青一眼,只见他听的津津有味,才继续道:“元朝的蒙古兵远征西域,得到西域大炮用以攻金朝的蔡州,这是在中国使用火器之始。又过了四十年,蒙古攻破宋朝的樊城,并威胁襄阳的守将投降,炮火更为著名。然而元朝的火器尚不发达,制法也不曾广为流传。到了永乐年间,从交趾得到西洋铣炮甚多,并用越南大王黎澄为工部官,专司督造,尽得其传。成祖又特置神机营练习,编入京营之内。铳跑称为神机,足见多么重视。此后火器品类,日益增多,大小不等,大者用车,次者用架,用桩,小者用托。大者利于攻城守城,小者利于野战。说起它的厉害,小者能洞穿铁甲数重,大者能一发而杀伤千百人,能破铁甲战舰。弘治以后,又传入佛朗机炮,转运便捷,远远超过旧制铁炮。万历以来,火器益精,佛朗机反而渐被淘汰。有些西洋人寄居澳门,与中国通商,有些人在京城传教,并在钦天监供职,朝廷待以外臣之礼。这些人颇精于格物致知之学,善造火器,称为西儒。徐相国精于天文、历法、水利、火器制造,就是跟这般西儒学的。近代火器大兴,实是中华军事史上的第二次大变。劲弩及远不过百步之外,而今大炮远者可达数十里,甚至二十里以上,远非劲弩可比。所以必须详查古今兵器变化,因时而变,这才是咱们闯营壮大的根本之路。”

范青连连点头,道:“制造、使用火器这一点,咱们是达成共识了。目前弓、箭、刀、枪虽然仍为战争利器,然论到攻城与守城,或者两军对峙,火器的威力无疑是最大的。火器的长处在于能够及远命中,能摧坚,能一弹杀伤多人。现在咱们已经在河南站稳脚跟,要夺取天下,必须重视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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