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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被救的那几位学子想要保住独臂猿,因为他偷窃的数额巨大,以他这个情况,在牢里也没多少活头了。

周铮就是二品大员的嫡子,他的人来报信,说独臂猿在牢里断气了,他让人去给他收尸,随后就带着人等在兰琼县。

他现在只是举人,没入官场,不能干涉,哪怕这位刘县令邀请过他,表达了自己的被属下欺骗的无奈,他也不信。

现在他知道,很快就能看到这位道貌岸然的刘县令的笑话了。

他那位放出狠话的大舅子,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快要到了吧。

当苏荞初一行人风尘朴朴的来到这里,直奔刘府的时候,身后跟了很多人,苏荞初一点都没有驱赶的意思,还特意绕了一点路,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来到刘府门前,后面乌泱泱一片。

有小厮上前敲门,喊人。

那两个看门的小厮之前是得过吩咐的,立刻打开大门,想要请他们进去。

但是苏荞初不会进去,进去了,这些人怎么看得到接下来的好戏。

在人群中,周铮几人也在,静候事情发展。

包括为独臂猿作证的那几位学子,也在这里候着等着看事情的发展。

有些不知道来龙去脉的,跟人打听,“这是县令夫人的兄长,他之前得到消息说他妹妹被县令大人连累去世,要求他一个月内找到真凶,以慰在天之灵,现在这不是找到的人只是个大盗,不是放火犯吗,县令夫人的兄长就带着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带走县令夫人的尸身归家。”

路人惊呆了:“这个……大人很重视妹妹啊。”

一般人会迁怒,但是说到底也不是县令的错,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换成你不气啊,之前说找不到真凶可能是一时上头,但是后面咱们县令说独臂猿就是真凶,这不是蒙骗人,这就是火上浇油了。”

“据说还有其他的,咱也不知道,现在就看吧。”

刘逸云看到这么多人,知道这是来者不善。

他身上穿白,脸上憔悴,在门口迎接苏茂初,这也是博取大家的同情心。

他给苏荞初行礼:“兄长,请进。”

他抬头,看到苏茂初的身形,他就知道自己博取大家同情的事不可能了,因为苏茂初比他还要憔悴,身形瘦弱,看样子因为妹妹的去世受了很大的打击。

苏荞初站在门口,身后一堆人:“你不用叫我兄长,我也不进去了,有事,我们坦坦荡荡的说。”

刘逸云扫视一眼,门口有很多人,或明或暗的打量着这里的场景,刘逸云知道,很快这些人就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扩散出去,要是一个应对不好,他就要被人看笑话了。

刘逸云叹了一口气:“兄长,是我没有保护好夫人,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出真凶的!”

苏荞初摇头:“你的话我已经不信了,我今天来是要带她回家。”

刘逸云眼眶红了,“兄长,你这样置我于何地,等到百年之后,我将会与她合葬。”他举起自己手中的木雕佛珠:“这是她生辰我送与她的礼物,之前她每日戴在身上,我们夫妻情深。”

苏荞初呵了一声:“什么合葬,要是让你和她真合葬在一起,我怕妹妹会恶心,恶心自己死了都摆脱不了。”她看着那串木雕,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笑意。

周围一片寂静,围观的人耳朵竖得更高了,苏大人这么说,一点情面都没有,这是铁了心要断亲了吧,而且为什么刘逸云会被这么指责?

是不是他这些年来根本不是传言中和他的夫人鹣鲽情深?

刘逸云自然不会认这话,抬出了他们这些年夫妻相敬如宾,夫妻恩爱的话来:“兄长,我与夫人的感情深厚,她怎会恶心,我们早已说好,百年后合葬。”话里话外指责这是要强硬拆散他们这一对鸳鸯。

却见苏荞初一声冷笑,“什么鹣鲽情深?你这是在说什么笑话!你考中举人之前,家无长物,考举的路费是商人所筹,考中举人之后,我父亲赏识于你,将我妹妹许配给你,之后你来我苏家念书,我苏家书房的所有书籍对你开放,我父亲也会指点你的文章,于是你春闱你考中了探花,翰林三年,之后分来此地当县令,你身上的这块玉佩便是我苏家的嫁妆,你用的一针一线,都是我妹妹的,你还让她背负了这么久无子的恶名,我们请了名医给她看诊,她的身体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明明是你!”

刘逸云脸色铁青,“兄长休要胡言!”

苏荞初:“我胡言?那你说你做官之前,你来这里担任县令之前那些马车是谁的东西?有眼睛的都知道。”

刘逸云哑口无言,这就是他不能再苏家还有人在的时候撕破脸的原因,大家都知道他是怎么起来的。

苏老太爷对他有知遇之恩。

他受恩颇多。

娶了苏荞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考虑过银钱的问题,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这些,全都是苏家的财物,不然就算他考中了进士,但是在翰林院三年清水,来到这个县当县令爷的时候,他们一行人的马车有些人现在还有印象。

如果说是他自己赚的,那就是来路不正。

周围的路人还是一片沉默,但是眼睛里都带了点什么。

这个县令用了娘子的嫁妆啊!这样子的人到哪里都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县令膝下空虚这件事情大家也没少在茶余饭后提起,之前他们都以为是县令夫人的问题,现在这颠了个倒个,有些送自己女儿为妾被拒的商户心里还感到庆幸,幸好他没收,不然那不是守活寡吗。

有些人的视线控制不住的往刘逸云的下三路看去,刘逸云差点甩袖离去,他铁青着脸,苏荞初喝了他的药,怎么可能还能生!

现在他却也无法证明,这种事一挂在嘴边,更没有说服力。

只能之后用孩子来证明。

苏荞初看了眼他手上的木雕,这段时间他一直戴在身上,他还想有子嗣?如果他的女人给他带了绿帽子的话,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查过自己的身体,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看了几本医书,她就能够给自己把脉,知道自己的身体中了寒毒,已经无法生育,但是她在出嫁之前,确实是身体健康的,之后也没有怎么寻医问药,入口的东西也很注意的,但是刘逸云有个习惯,就是会给她煲补汤,现在想想那些补汤里面肯定有掺杂什么东西。

她无法怀孕是刘逸云一手造成,现在换成他尝尝不育的滋味。

苏荞初:“我一直都为妹妹惋惜,怎么嫁了这么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玩意,只是她心疼你,让我们装作不知道。”

这样是说得通的,因为之前的苏荞初不能生孩子,她都是自己憋在心里感伤,从来没有在外人说起过,现在再想想,原来不能生的是刘逸云,那么就解释得通了!

刘逸云被她这信誓旦旦的样子说的也提起了心,他这些年无心女色,有找过几个女的,但都给对方喝了药,没有孩子,他也不着急,他希望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是继妻嫡出,这样以后能免去很多争端。

他很看重嫡庶。

难道自己身体也有问题?

刘逸云几乎想立刻就去医馆找个大夫来给自己诊脉。

这个时候苏荞初拿出一张单子,“多说无益,这是我妹妹的嫁妆单子,你家被一场火烧了,那些东西,还有这些年你享受的东西我就不追究了,但是其余的我们苏家要收回。”

她的嫁妆里除了金银首饰,还有店铺庄子,这些东西房契地契被烧毁了,但是在衙门里有留档,可以去补回来。

这是嫁妆,女子的嫁妆不属于夫家,现在女子要归家,那么嫁妆也要一并收回。

听到刚刚苏荞初的那一番话,大家都对苏大人这样做多了几分理解。

他妹妹这些年可真是受了大委屈了,明明不能生的是男方,结果大家都是指责她,自小娇养的千金嫁给了一个穷小子,用自己的嫁妆供养他出人头地,最后却这样,作为娘家能不心寒吗?

刘逸云感觉自己也算是能言善辩,但是这回他却落了下风,苏茂初出乎意料的来势汹汹,而且对他抱有极大的恶意,好像无论怎么样都要达到目的,为此甚至在他身上泼脏水。

他看向自己的上司,他请了来当说客。

这位却往后退了一步,沉默不语,他也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周铮,对方冲他摇头了,本来给刘大人这个面子也不是不行,但是这两边放在天平对比,自然是周铮公子那边重。

世人不知道,他当初承了周家不少恩惠。

他没必要为了给这个下属一个面子跟周家唱反调。而且这事说出去,确实刘逸云做得不太体面,你娶了人家的女儿,自己不能生,不能生也就罢了,还把脏水泼到女方身上,最后还因为自己得罪人让苏家女儿葬身火海,最后找不到真凶,随便找了个被冤枉的绿林好汉来糊弄娘家人,换是谁也得生一腔火。

就在这时,苏荞初又冷着脸说了一句话,“怎么,你不愿意?也是,你甚至特意找了个人来糊弄我,就是不想我把这些东西带走吧,到时候你又要变成一穷二白了。”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扑哧笑出声,很快就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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