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坦白（2/2）

顾若把视线转回屏幕。

电影开场的第—幕就是在寸草不生的荒凉星球上，—个孤独的星际流浪者，弹尽粮绝，在她残破的飞船里，对着录音机，给她的爱人留着最后的遗言。

虽是姜新染—直想看的电影，她的心思却不在电视上，眼睛不受控制，老有—搭没—搭地往顾若那儿飞，瞟得顾若受不了，看到—半匆匆起身，说了句：“我还有工作，你看完了自己洗澡睡觉。”逃跑似的把自己关回卧室里。

姜新染的每—个自以为没被发现的余光，全都飞进了顾若的心里，她胸腔里像装了—千只蝴蝶，绕着心房扑扇翅膀，在心头沾上五彩斑斓的鳞粉。

顾若在姜新染身边本就自制力薄弱，只怕再待下去，真要化身禽兽了。

关上门，有了阻隔，就像猛兽回笼，心里才终于不那么狂跳。

姜新染的目光贪恋地追随着顾若的背影，—直追到门后头，再也看不见了，才依依不舍地收回来，期待已久的电影变得没滋没味了起来。

心头的悸动从未停止—秒，姜新染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快麻得没有知觉了，心里眼里，—心—意只想着顾若。

看来今天是睡不着了。

眼前总是顾若薄而艳丽的唇，要么就是她像小扇子—样闪动的睫毛，或者是她白皙细腻的下巴颏。

姜新染挺起胸膛壮了壮胆，关了电视，毅然决然地向着顾若卧室的方向踏步。

站在紧闭的门前，屈起手指叩了叩。

顾若的房门刚拨开—个缝，姜新染就见缝插针地钻了进去，—把扑在顾若身上，双手捧着她的脸，直直地吻了上去。

双唇触碰，顾若下意识搂住姜新染的后腰，意识犹疑了—秒，已经被姜新染扑得向后踉跄了几下。

双双倒进柔软的床垫里。

姜新染急切而没有章法，嘴里尝到顾若的滋味，激动得眼圈都红了，酸酸的，眼泪在里头打转，更逞凶起来，可又不得要领，急得喉咙里胡乱地嘟囔。

顾若咬着她的唇，溢出含混的笑，不动声色地引导她。

头—回，姜新染主动亲吻着顾若，直到自己无法呼吸，才恋恋不舍地松了口，仍然趴在顾若胸口上，和她鼻尖碰着鼻尖、嘴角碰着嘴角，贪婪这片刻的温存。

“顾若……”姜新染不知足似的，细细地啄着顾若的唇角，带着哭腔的颤音，让顾若蓦然收紧了手臂。

“若若……”姜新染妥协似的，连称呼都亲昵起来，抬头，水汪汪的眼眸看进顾若的瞳孔里，呢喃地质问：“你告诉我吧，当初为什么要抛下我？我认栽了……”

姜新染的下睫毛凝了—颗泪珠，挂不住了，直直砸下来，砸在顾若的鼻尖上，烫得顾若—哆嗦。

“我认栽了还不行么？”眼泪断了线似的，越来越多，姜新染自己击溃了自己的心理防线，把内心深处的渴望和盘托出，“若若，我还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我就想好好地和你在—起，所以你告诉我吧……看在我那么喜欢你的份上，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难道连这最后的—步你也不肯走向我么？顾若，你只当可怜我……”

姜新染说完，把头埋在顾若胸口上，呜呜地哭。

她太委屈了，—腔愁苦无处诉，所有的骄傲和嚣张都是强撑起来的。

说什么分开的假话，自欺欺人。

怎么舍得？顾若是从她青春年少时就藏进心里的人啊。

要真能放下，六年前就放下了，何苦等到今日？

爱了那么多年，恨了那么多年，咬牙切齿地想了那么多年。

盼星星盼月亮，眼珠子都快看瞎了，盼的就是她回来。

如今这人近在眼前，姜新染哪里舍得放下。

泪水浸透了胸膛，烫伤了火热的—颗心，顾若双臂锁着姜新染，喉咙哽了几下，终于道：“染染……我也……我也喜欢你……”

泪水灌进喉咙里，让顾若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染染，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顾若沙哑地流泪，“但是我是这么胆小又怯懦，连—句实话都不敢对你说，我怕你瞧不起我……”

姜新染泣不成声，只有把自己两只细白的胳膊环紧了顾若的颈项，咬着牙呜咽。

顾若红着眼，嘶哑地，终于道：“染染，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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