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窝头(2/4)

在缺盐少油的环境下,窝头不再是酒席上的点缀,成了每餐必不可免的主食。

于是突然间退去了华丽的装裱和配饰,只剩下了那又干又粗又牙碜的口感,和那寒酸的窟窿眼。

而这直接导致宁卫民对窝头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他从过去的自愿吃,喜欢吃,变成了强迫自己吃和不得不吃。

甚至还因为难以下咽琢磨出了不少因陋就简的花样儿。

比如往窝头里掺点糖精,即可让窝头多出一丝甜味。

比如将窝头切成片,放在火上烤,能烤出焦黄的脆壳,一咬嘎嘣脆。

再比如将玉米面发酵,蒸出来的窝头便会蓬松许多,好吞咽了不少。

总之,穿越的这段日子里,他每天守着窝头,变着法的哄自己下咽。

就只为了求一个肚子安稳,不闹饥火而已。

哪儿还谈得上健康不健康,营养不营养?

往日尝鲜似的闲情逸致早都扔爪哇国去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他以个人的亲身体验证实了一点——窝头不好吃!

人们之所以会把这玩意当成苦日子的象征,绝没有掺杂丁点偏见和夸张的成分。

好在这样抱着窝头啃的日子倒并不算很长,二十几天就过去了。

到得今日,这些清苦的记忆,反而转化成了一种让人尤为欣喜的满足和成就感。

没错!人活着最好的滋味儿,莫过于苦尽甘来。

人生最有意思的地方,也莫过于风水轮流转。

昏黄的灯光下,宁卫民把猪耳朵、拆骨肉、粉肠和花生米,依次摆在了桌子上,

这些前世在宁卫民看来相当普通的吃食,此时不但散发出一种不亚于山珍海味的吸引力,甚至还具有一些哲学的味道了。

生活似乎在用一种极为实惠的方式演绎着人生起伏的乐趣。

摆好酒菜后,当着康术德的面,宁卫民美滋滋拧开瓶盖儿,又开始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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