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2)

闭上眼睛的刹那,徐九微最后看到的是高高在上,矗立于莲花宝座上的白玉观音,她心里一阵不自在。

佛门清净地,总觉得不要乱来才是。

忍不住别过脸,她挣扎着避开了魏谨言即将落下的唇,手上用力推了推他:“等一等!”

动作微滞,魏谨言挑眉看着她。

长长的睫毛轻颤着垂下,遮去眼中的羞怯,徐九微不好意思地道:“这里是佛堂,我们不要……”

下一瞬,魏谨言已经欺身过来,未说完的话就这样湮没在彼此的唇齿间。

“佛祖不会怪罪的。”

他闷笑着一手扣住她的腰身,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中,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绵长而缠绵地吻着她。

“魏谨言……”

察觉到他虽然霸道动作却很温柔,始终小心顾及着她的感受,徐九微心中的抗拒也就逐渐放下。

只不过……

在这种地方,总有一种背德的感觉。

就像是在跟人暗中幽会一样,让人更觉羞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辗转着吻着她的唇,鼻尖,眉心,最后在白皙的耳垂上咬了一下,轻轻笑道:“你以前这里有一颗红痣。”

她被他吻得都快要窒息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半晌终于喘过气来,又羞又恼地斜睨着他:“那有什么奇怪的。”

魏谨言侧眸看她,笑得有些古怪:“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以往每次看她坐在身侧时,微光中白得近乎透明的耳垂上那一点朱砂般的红,总会让人忍不住想吻上去。

如同一种无言的诱惑。

想着,他偏过头含住她的耳垂。

那一下并未用力,却让她感觉全身一颤,情不自禁低吟出声:“嗯……”一出口她就赶紧捂住了嘴,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这种让人听了脸红耳热的声音是自己发出的。

眸光暗了暗,横在她腰间的手蓦地用力,魏谨言对上她不知所措胡乱飘的眸光,笑得极其无害,道:“阿九,可是哪里不舒服了,脸上这么烫?”

他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徐九微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此刻的魏谨言声音比平时要低沉几分,听得她感觉腿都在发软,羞得都不敢抬头。

少顷,她偷偷去看他的表情,却见他笑得悠然自得,身子慵懒地靠在供奉的石台上,束发的银色绸带不知何时滑落,于是满头白发散落在肩头,仿若明月高悬,一池银霜倾倒,睨着她的琥珀色眼瞳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玩味,深邃得让人心悸。

手指调笑似的勾了勾她的下巴,指尖装作不经意般滑过她柔软的唇瓣,他哑声道:“在神佛的眼皮子底下,阿九是否太过放肆了?嗯?”尾音微微上扬,听得人心里痒痒的,撩人之余,更像是在挑逗。

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徐九微结结巴巴地道:“你……分明是你故意……”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

亏她一直觉得这朵黑莲花是个清贵矜持的端方君子,结果这厮不要脸起来比谁都厉害。

“故意怎么?”他有意戏弄,逼近她继续问道。

徐九微恨得牙痒痒,偏生知道自己绝对说不过他,只得泄愤似的在他的肩膀上隔着衣服咬了一口,末了重重一哼。

这种程度对魏谨言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低沉的笑声飘入她的耳中,他带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与他面对着。

她动了动,企图改变这种尴尬又大胆的坐姿,却被他一把拉回:“怕什么,这么快就吓得想逃跑了?”

“谁、谁说的。我才不是怕!”她不敢动了,嘴上倒是仍然咬紧不肯示弱。

看她满脸戒备的样子,像只浑身的刺都竖起来的刺猬,他忍俊不禁,伸手在她眉心点了点:“好了,乖乖别乱动。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了。”

时机和地方都不太对,否则他会不会继续当那坐怀不乱的君子……还真是说不准。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幽深。

未瞧见这一幕,徐九微还在为他方才的话暗自舒了口气。

瞥见她的神情明显放松了很多,魏谨言心中不由得好笑,眸中流溢的尽是宠溺。

一番纠缠过后,魏谨言双手将她完全固定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垂眼看着他落下的发与她的青丝缠绕在一起,莫名的就想到耳鬓厮磨这个词儿,萦绕在心尖上的除了柔情蜜意的甜,还有难以消除的惘然。

“对了,你来天龙寺是做什么?”想到还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徐九微问道。

看着对面墙壁上留下的影子,她和他的融合在一起,分外旖旎,他叹了口气:“为了某个没心没肺的人点一盏长明灯。”

她鼻头一酸,更觉内疚,责怪自己为何醒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找他。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魏谨言凝眸注视着她,口中笑道:“我可是时不时就来看看你,你倒好,居然还成了淮阴侯的女儿,做了郡主。”

说到最后,他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的脸颊,眸光却一点一点黯了下去,苦笑着摇摇头:“你可真狠心。阿九。”

“魏谨言……”她抬手抱住他,埋首在他的胸膛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能再次见到他让她欢喜不已,却更想哭。

他默然不语,低头在她的发上吻了吻,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一室安宁。

几滴烛泪顺着烛台滑落下,如同情人的眼泪,微光袅袅,他没有说话,她把玩着他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兀自玩得开心,同样没有开口。

也或许,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只要看到彼此都在就好。

许久,徐九微突然发觉哪里不对劲,她霍然直起身子,横眸紧盯着他:“等一下,你到底什么时候发觉是我的?”

魏谨言不甚在意地抬了抬眼帘,随意道:“替你抄写完佛经之前。”

徐九微闻言瞠目结舌了好久好久。

这不就是说,当时她翻窗去那间小小的佛室里,看到那些长明灯的事情都是真的。她在半梦半醒间是真的听到了魏谨言的声音,不知怎么就闻到一股异香,最后意识越来越模糊,莫名的就睡死了过去,醒来后就看到绿衣……

“你那时给我下了迷药!”她瞪大眼睛。

理了理她凌乱的发丝,他供认不讳,颔首:“是。我下了一点让你昏睡的东西。”

“你干嘛给我下药?”她气鼓鼓地嘟囔着。

魏谨言微微一怔。

他该如何说,那时看到她趴在石桌前睡着,口中唤着他的名字,得知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阿九时,心中的动荡不安,震惊与愤怒之际,看到她即将醒来,他下意识地就用迷药让她睡得更沉……

追根究底,不过是他那时突然感到害怕了。

他唯恐她清醒后,告诉他明明回来了也不去找他的理由,是要彻底离开他,这样……他一定会忍不住当场杀了她。

见他不答,面容沉静如水,细看之下却隐藏着淡淡的哀思,徐九微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反正知道他不是真的对她不利就好,她问起另外件事:“既然你那时候就认出我了,为什么后面还装作不认识我?”

魏谨言又是一阵语塞。

为什么?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

看到她与莫蓝鸢成双成对而来,还有了婚约……想想就觉得……不舒坦罢了。

当然,这种幼稚得引人发笑的理由他是绝不会告诉她的。

神色一凛,魏谨言一瞬不瞬地凝着她,沉声问道:“阿九,你当真想听答案?”

怎么听都觉得这语气很危险,徐九微想了想,果断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决地道:“不。我一点都不好奇!”

“真的?”

“真的!”

开玩笑,万一这黑莲花丧心病狂起来,她怎么招架得住!

她可没忘记,这厮好看的皮相底下隐藏的是黑心黑肺的蛇蝎心肠呐。

“是么,既然你不好奇,那我就不回答了。”某人笑得温文尔雅。

徐九微干巴巴笑了笑,在心里诽谤了好久。

她倒是想问,看到他这样子笑,哪还敢说什么。

对此,系统默默吐槽:啧啧,不就是吃醋了,就是吃得比较吓人了点,都快要杀人放火的地步了……

人类真是可怕啊!

系统瑟瑟发抖。

***********

在天龙寺待了整整三日,第四日一早,辞别了方丈大师等人,徐九微就踏上了回侯府的马车。

至于魏谨言……

提起这朵黑莲花她就来气,昨天在那座废弃的佛堂里待了半天,她都做好在那里过夜或者等怀袖他们来找她才能出去的准备了,他徐徐渡步过去,也不知道在那做了什么,就听到了门锁摔在地上的声音,继而用力一推,门就开了。

不用说也知道了,他定然是早就可以轻易出去,偏偏故意把她留在那的,非要戏弄她一番才罢休。

“真是个混蛋!”

暗骂一句,徐九微一拳锤在身边的软垫上来。

在旁边的绿衣吓了一跳,问道:“郡主,您骂谁呢?”

正低头绣着香囊的怀袖也抬眼看了过来,虽没开口,但眼里明显全是疑问。

“没什么,我随口说说的。”

干笑一声,徐九微撩起马车帘往外看去,想的是昨日魏谨言离去时说的话。他说他有事要先行一步,就不陪她一同回去了,等到改日必定会去侯府看她,让她不要到处乱跑。

那时,她都还没回答就被他俯身轻啄了一下唇,威胁似的问道:“听清楚了么!”

远处正好传来悠扬的钟声,吓得徐九微肩膀一抖,做贼似的左看右看,发觉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才放下心来。

偏偏那个罪魁祸首毫无自觉,不紧不慢走出去,回首冲她浅浅一笑:“阿九,愣着作甚,回去了。”完全不像是刚刚还按着她偷香窃玉的人。

诽谤了无数遍这厮就是个伪君子,徐九微无声撇嘴跑出去,与他并排同行,宽松的袖口下却被他勾住了手指,并且在她的掌心恶意摩挲了下,让她一路走得异常苦恼,生怕被人发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突然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徐九微抬头看去,对上的一双冷得让人心悸的寒眸。

莫蓝鸢坐在一匹黑色骏马上,身后是纷扬的大雪,寒风吹拂着他的衣袍,远远瞧着宛若一团火焰在雪中燃烧,炫目得让人不能直视,可那张足以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脸上,神情却异常冷漠,如同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影。

四目相对时,她就想起昨日被魏谨言送回去的情形。

因为想到莫蓝鸢与魏谨言紧张的关系,所以她还一直担心两人一言不合动手怎么办,结果一直没看到莫蓝鸢。

不止那一会儿,后来一晚上都没看见他。

今早怀袖和绿衣过来叫他起床时,她才知道他已经收拾妥当准备送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莫蓝鸢没有与她同处马车,把地方让给了怀袖和绿衣,他自己则骑马而行。

脚下这一段路凹凸不平,因此马车走得很慢,莫蓝鸢趋着马不紧不慢跟在旁边,清晰地瞧见他眼下淡淡的乌青,眉宇间有着明显的疲倦,她禁不住问:“你昨夜没睡?”

“算是。”他冷淡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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