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贵义（2/2）

“一个土匪头子，看中了她手里的剑，”元缤摸摸鼻子，简明扼要地说，“曹闺师妹不给，起了冲突。”

“这把剑……”钟况压低嗓音，一动不动盯着曹闺腰间的黑鞘剑，“谁给她的？”

元缤自知是瞒不过去的，老实交代：“嗯……钟蘖师弟……”

林深眉眼一跳，便一眼站在侧后方的大弟子，不做表态。

临走前一天，曹闺还是下决心买了他家的陶土，负责人笑容灿烂：“老板们的货船够不够用？不够我们也可以给诸位找来大货船，价格绝对比外面的低！”

曹闺不搭理他，率先扭头就走，负责人还想拉住她，再说两句，结果被曹杉笑嘻嘻拦下。

负责人从白肚山寨的口中，已经了解到了这位甜妹的厉害之处，吓得他不敢造次。

曹杉把曹闺的腰间那枚圆圆的铜块晃到他面前：“认识吗？”

铜块上明晃晃地刻有一个“谈”字，是谈三俪临行前给曹闺的那枚令牌，陶土场的负责人哪能不认识：“原来老板们和谈家有生意了。”

大运河的码头一侧，一个壮汉跑曹闺跟前。

“姑娘！”

曹闺认得他，并和师兄师姐们介绍：“这位是管理烛州城码头谈家漕运的老大，阿福叔。”

“听说姑娘要往善元县运陶土和锰矿，你看看需要多少艘？”阿福叔朝背后一指，大大小小不同型号的货船上，整整齐齐地挂满了谈家的旗帜。

江桥二话不说，直接把清单递给他，阿福叔心里有底：“交给叔，你们的土矿来了没有，我叫个人，找片地盘放好。”

北郊的两个大矿场到烛州城的大运河码头用了大半天，开始装货上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师妹，你买下他们的陶土，是打算回去继续做托辊吗？”江桥把三法工坊的旗升上桅杆，逆着风，大声问。

他们这艘船载的是锰矿，运陶土的谈家货船跟在其后，曹闺坐在甲板上，背靠船头的栏板，左手还夹着木棍，被绷带缠着：“师兄，我想多做几组带式输送机，不卖，只租给码头的商人卸货。”

“行啊，”江桥又提醒道，“不过别弄太多，两三台，轮流出工就挺好。”

“为什么？”曹闺挺郁闷的，“为了避免同行竞争么？”

因为嫉妒，给同行使绊子，是每个行业都会出现的情况。

曹杉挨着她坐下：“一阴一阳之谓道，有一方得利，就会有一方失利，即便我们为码头做了许多带式输送机，也会被官府因各种理由回收。”

“小师妹，亢龙有悔，过犹不及，《七患》说：民无食，则不可事。”江桥说，“码头也是百姓们养家糊口的重要地盘，我们用输送机轻而易举地取代了他们，很多人都会没饭吃。”

曹杉接着江桥的假设继续推演：“吃不饱饭，则容易出现动乱，所以官府会防患于未然。”

“利百姓者为之，害百姓者舍之。”张浪走上甲板活动，他伸了个懒腰，“凡言凡动，墨家弟子不可以工坊利益为先。”

“所以百姓们把机械之流称作奇技淫巧。”江桥对着运河说道，“我们自己用用就好了！租赁的价格最好去官府报备好，他们答应了，大抵不会多错。”

回到善元县，他们再一次动用了工坊的带式输送机，这一次，曹闺专门留意周边卸货的码头工人，他们的眼神里，曹闺居然看到了担忧、警惕、排斥……